周芳君那邊暴露了,謝氏又深知府衙的刑訊手段,擔心自己私藏七色芙蓉的事情也被抖出來。 傅嫣卻不這樣覺得。 “周芳君被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她將希望都留在這七色芙蓉上,只等找個機會把傅嬌騙回來,一切都按她預想中發展。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留下此物始終不太好。”謝氏顧慮重重,“一旦知道我們藏有七色芙蓉,那陳姨娘的事情、曾經綁架傅嬌的事情,全瞞不住了。” “天底下沒有那麼多巧合!” 傅嫣手疾眼快地將七色芙蓉搶到自己懷中,“你怕夜長夢多,那我們今天就結果了她!” 謝氏大驚。 她想阻攔,傅嫣腿腳卻比她麻利,抱著七色芙蓉離開時還不忘說一句:“我有分寸。” “你能有什麼分寸?傅嫣,你給我回來!” 謝氏差些被她氣暈過去。 傅嫣咬牙切齒道:“母親,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不除掉傅嬌,這個家就沒有一刻消停。” “不用你管!”謝氏深呼吸幾口氣,“你翻了年就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從此不是傅家女,傅家的所有事都和你沒有關係。嫣兒,你究竟明不明白?” 這渾水,已經不用她來蹚了。 傅嫣搖搖頭。 “我姓傅,我不會忘本。” 這些日子,看著傷重的父親和二哥,傅嫣心裡也不好受。他們所有人都將這一切怪罪在傅嬌身上。沒有傅嬌,傅家就不會敗落,就不會變成這幅死氣沉沉的模樣。 忍到最後忍無可忍。 傅嫣下決心,今天一定要給傅嬌喂下七色芙蓉。 謝氏看著遠去的傅嫣,想攔又攔不住。她怕動靜太大聲張出去,對母女兩人更不好。 謝氏喚來身邊的丫鬟蘭心,“你去盯著小姐,切莫讓她做什麼傻事。” “是。” 蘭心是知道陳姨娘發瘋原因的。 因為奶孃這層關係,她並不會背叛謝氏,當即追隨傅嫣而去。 * 此時。 府衙監牢中,周芳君面對薛中流的逼問,一口咬定,七色芙蓉是自己收藏用的,他從未下毒害人。 薛中流對周芳君冷笑:“不管你有沒有使用,私藏七色芙蓉就是死罪。廣平王已經下令,全城戒嚴,追查還有哪傢俬藏七色芙蓉,統統判流放兩千裡,杖一百!” 且不說流放,光是杖責一百,就足以置人死地。 周芳君認命般閉上眼,“觸犯了大元法律,小人無話可說。” “你當真不想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供出同黨或窩藏七色芙蓉的人,必能保住性命。” “不想。” 周芳君這會兒覺得是他自己造孽太深,老天都看不過去,才巧合般的將他抓來牢裡。煉製血胎的方法太過殘忍,需謀害產婦嬰孩二十條人命。丹陽道人提出這邪術,他當初也只有片刻猶豫,沒有拒絕,說到底私心太重。 血胎沒有煉製成功,他人卻要死了,這也是報應吧。 薛中流沒想到一個戲子還挺硬氣。 她正要開口,門外的司南突然匆匆跑來,“薛捕頭!好訊息!” “什麼?” “王爺下令讓搜查全京城,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又找出私藏七色芙蓉的罪人了!” “誰啊?簡直膽大包天,不將我大元律法放在眼裡。” 司南清清嗓子,故意拔高音量,讓周芳君聽清楚:“是從傅家搜出來的。” “哪個傅家?” “還能是哪個?”司南嘆了口氣,“傅大人真是家門不幸,頻頻遭家中人連累。他這會兒已經趕回家去了。” 薛中流作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什麼?又是傅家?這次是他爹還是他二哥?怎麼沒完沒了啊。”她推了推司南,“我過去看看,等會兒再回來審問周芳君。” “好。” 司南和薛中流作勢要走。 周芳君卻心沉到了谷底,忍不住問道:“別走!能不能告訴我,傅家是誰私藏七色芙蓉?” “這裡豈容你大呼小叫?”司南惡狠狠瞪他一眼,“是不是你的同謀,兩邊一審,就能水落石出。” 薛中流亦冷笑一聲,擊潰周芳君的心理防線:“紙終究包不住火。我倒要看看,周芳君和傅家人,誰的嘴更硬。” 周芳君神情木然。 他跌坐在地,呆呆的靠著監牢冰冷的牆壁,腦子一片空白。 而離開監牢的薛中流和司南,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薛中流信心十足,“到底是尋常人,經不住恐嚇。” 在她手裡審訊過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周芳君這種都不夠看的。 薛中流笑道:“也不知傅大人這次哪兒聽來的訊息,次次佔領先機。” “嘿嘿,我們大人精著呢。” 司南訕笑兩聲,不敢在薛中流面前透露傅嬌的神機妙算。 至於傅家的七色芙蓉,他們都還沒去傅家搜,方才那段對話,只是為了詐一詐周芳君,讓他胡思亂想,自己繃不住主動交代口供。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