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即便活著也不知道是否能衣食無憂,本應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裡的人兒卻無法吃飽穿暖,而她卻安然的苟活於世,她實在無法原諒自己。
婉月無聲的陪著夏姨娘,用絹帕替她擦著止不住的眼淚。她和夏姑姑的這十年裡都經歷了些什麼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的,姑姑十年的心結又怎能十一日就能解開的。今日就讓姑姑將這十年的自責和擔憂宣洩出來,如此便可不再背過去所困,不再被對母親,她和弟弟的愧疚所束縛。
傍晚的時候,婉月送走了哭到幾近昏厥的夏姨娘,又見到了處理完公務便急急趕來的洛施文。
盼月閣,盼了十年終於將人盼回來了。或許十年不見,女兒從那麼小突然變成如今的亭亭玉立,一時間洛施文覺得與婉月之間生疏了太多,生疏到他都不知道該同她說些什麼好。最終出口的只有那一句嘆息:“月兒,都怨爹……”
婉月雖然未答話,但卻搖了搖頭。或許她的確怨過,她怨洛施文是一位忠君為民的賢臣,可他卻不是一位好丈夫,不是一位好父親。雖然孃親是他的心愛的妻子,可他卻未發現孃親莫名其妙的病因;雖然他是一位慈父,可在母親過世,文琳進門後,他卻沒有注意到她和弟弟的尷尬處境。她怨過,若不是爹沒有顧及周全,又怎會讓老太君和文琳得了機會。可她也不怨,比之夏姨娘沒能替孃親護好她和弟弟的愧疚,既失去愛妻又失去兒女洛施文應該更受打擊,更自責,更恨自己吧。她縱是有再深的怨恨,十年的心痛,對於給了她生命的爹爹,又怎會有怨恨。
“爹,女兒能回來就是不怨爹,一切都過去了……”
除了妻子去世那日便未曾在流過淚的洛施文聽聞婉月的這句話終是流下男兒淚。柔兒,你看我們的女兒雖然沒有我們在她身邊,可卻成長的如此善解人意,你也可放心了。如今,他也只有能讓然兒也平安的回來這個心願了。
又同洛施文挑挑揀揀的說了些這十年她的生活,洛施文怕婉月勞累到,讓人傳膳,囑咐婉月好生休息便離去了。
第009章 嫡女其人(3)
若說這京城繁華之地,一是瞬間便可貧富鉅變的百興賭坊,二便是醉臥美人膝的倚春樓。這倚春樓之所以能譽滿京城,除了富豪高官的捧場庇佑,還要歸功於這風流之名響徹西霖的三皇子縉王殿下。皆是因這三皇子即使身體孱弱,久病不愈卻仍醉心於溫柔鄉美人榻,甚至在倚春樓花了大價錢包了個雅居專供他三不五時的長住。對於鳳亓如此荒誕之舉,世人無不嗟嘆這三皇子真是天家的風流情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門主,屬下們無能,沒有找到這位姑娘。”芸娘收到手下的飛鴿傳書後便上來回稟。
芸娘是倚春樓的掌事,雖身處青樓,可沒有風塵女子的脂粉俗媚反而給人不可輕褻瀆的高潔之感。即便是富商巨賈,達官貴人,甚至是皇親貴族,還沒有能讓芸娘卑躬屈膝之人。但眼前這人,是芸娘唯一捨命效忠的,再謙恭都受得起的。
描畫著丹青的手一頓,便釋然一笑,繼續專心的畫著人像,“無礙,下去吧。”
芸娘應了聲是,便滿心疑惑的轉身向外走,還沒走到門口,便又被叫住。
“芸娘,你說一個女子送了陌生男子一個人情,她會怎樣討回來?”
“這……”芸娘被問的雲裡霧裡,她從未想過有天她無所不能的門主會問她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其實,從門主下令找個不知名的女子,她就覺得事情不簡單。門主何時對女子上過心,這姑娘能讓門主如此大費周章定是個妙人,不知會不會是他們未來的門主夫人。
“門主可是難為芸娘了。姑娘即是如此不凡,想必這人情討回的方式也定是不能以平常女子的心思猜測的。”
男子燦然一笑,“芸娘果然最是懂人心思。”
就算平日裡門主待下屬不薄,可她也從未見過門主如今日這樣多的笑容,看來門主對這女子的確不同啊。
男子勾勒好最後一筆後,吩咐道:“飛鴿傳書給染夜讓他準備一下,三日之後關陽頂匯合。”
“是,門主。”
雖然已經看了幾日,菱川、琴川還是不習慣婉月現在的容貌。雖然明白小姐只是為了免去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雖然現在這副容貌也很好看,可她們還是覺得委屈了她家小姐。都怪那些心懷不軌的壞人,害的小姐在自己家還不能顯露真容。
“小姐,少儀傳話來了。”琴川從外面進來,左手腕上立著一隻錦雀。她們沒人都有自己訓練出來的傳信鳥兒。少儀的是錦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