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信互相看了看,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阿禮上前一步,阿信也站了起來。
歐競天仍舊端坐,唇邊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冷冷睨視。
巧雲左手掐著朱若錦的脖子,右手卻抵在朱若錦背上,見阿禮阿信靠攏了來,咯咯一笑:“二位哥哥,莫急呀!”陡的一聲大喝。
朱若錦只覺得五臟六腑一熱,徹骨的痛,眼前便是一黑,這一黑,整個世界都消失了。
朱若錦的身子化成一團血霧飛揚開來,在那一片血色中,一道纖細的身影沖天而起,帶著一串銀鈴般得意的大笑,撞碎了數塊屋瓦。
然而那笑頃刻便哽在了喉嚨裡,那道纖細的身影像斷了線的風箏歪歪斜斜墜落下來,砸破了屋瓦,撞漏了屋頂,“砰”的落地,垂死的魚般挺了幾挺,就此僵直不動。
血霧落盡,屋中三人現出身形。
歐競天仍然坐著,神色卻多了幾分冷意,身上纖塵不染。
阿禮阿信邁步走到巧雲身邊,他們身上也是乾乾淨淨的,沒有半點血影。但房間內其餘所有東西卻都入了一層血色,有些地方還有些黏膩膩的塊狀物,疑似人體內臟,看起來修羅場一般。
“王爺,”阿信轉頭道,“看起來像是鬼蜮的伎倆。但實際情況還要阿智看過之後才能定論。”
阿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歐競天振衣而起,步履輕巧,卻虛虛離地半寸,不沾血跡,淡淡吩咐道:“好好將慧側妃安葬了吧。”
阿禮站起身來恭敬的看著歐競天遠去,阿信卻皺了皺眉道:“王爺既然有今天這個心思,早些時候就該對慧側妃好一些。”
阿禮不悅地看著他:“阿信,你僭越了。”
阿信不在意的笑了笑,招手命人進來:“把慧側妃收攏到一起,那個巧雲的屍體不要動,稍後智大人會過來看看。”反手拉著阿禮便走。
阿禮雙腳生根一般站在那裡,向他挑眉,阿信搖頭笑道:“莫非你這些年還沒聞夠這樣的氣味?那麼,恕我不奉陪了。”撒手便走。
阿禮想了想,叫過來一個吐得昏天暗地的婢女,一板一眼吩咐道:“王爺交代過要將慧側妃好好安葬,你們務必將側妃……”他瞟了一眼根本無法再拼湊出人形的朱若錦的肉末,皺了皺眉,半晌給了個模稜兩可的交代,“嗯,妥善收拾妥當。”
婢女昏頭昏腦點頭,她本是新近補充進來的暗衛,剛剛結束訓練,還處於試用階段,沒想到上崗第一次任務便是收攏這麼滿屋子的血沫肉糜……這濃重的血腥氣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氣,剎那間絞碎了她意氣風發的雄心。
阿禮沉著臉上下打量她一番,嚴肅地道:“王爺信任你才將這樣的任務交給你,你務必妥善辦好!”
婢女強自忍下衝到喉間的嘔吐,白著臉猛點頭,這盼著這位大人早些離去。
阿禮卻眉頭越皺越緊:“跟了王爺,以後經歷的血與火還會比這些慘烈千倍百倍,你這邊受不住,如何在王爺身邊做事!”
阿信含笑過來一把拉住阿禮,對那婢女搖了搖手,示意她下去做事,這方對阿禮道:“你不要總板著一張臉,她是新來的,第一次見這種事情難免會有些畏怯,想想你我當年,不也是這樣一步步走來的麼?”
阿禮陰沉沉的臉這才現出一線天光,卻仍舊緊鎖眉頭:“如今多事之秋,我實在不願出現哪怕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紕漏。”
“人人俱說我細心,”阿信笑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殊不知,你才是最細心的那個!放心好了!這些人都是咱們千挑萬選百般試探之後才留下來的,忠心是不必說的,也只是經驗不足罷了。況且她們今後留在王妃身邊的可能會更大一些,未必會跟著王爺出生入死,。”
阿里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凡事都做好萬全準備總沒有錯。”
“是是是,你說得對!”阿信推他,“我們去看看王爺可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歐競天已經回了自己書房,早有暗衛送了歐崇昱過來,他負手想著那張和自己越來越不像的臉,薄肆的唇變微微露出一抹冷笑。
歐崇昱卻並不知道自己的富貴生涯已經告一段落,兀自笑嘻嘻往歐競天日常坐的椅子上爬,幾乎把椅子上鋪著的錦繡坐墊扯落。
歐競天輕輕咳了一聲,歐崇昱便條件反射般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規規矩矩站好,畏畏縮縮想往奶孃身後鑽,可是張望半晌並不見每日都將自己護在懷中的奶孃,小嘴兒一撇就要哭。
歐競天一個冷冷的眼神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