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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地看向許老夫人,並沒有預料中的那麼恐慌,她以為自己會害怕會亂了分寸,沒想到現在反而鎮靜下來了。她懶得管許家人怎麼看她,也不想理會二十多年的死對頭碧珠,更不願搭理晚輩和族人的冷言冷語。

事已至此,她沒什麼好怕的了,她大哥流落邊疆,她父親出賣了她,虧了她臨時改變主意帶他們一起走,到頭來居然落得如此下場,可笑啊可笑,做回好人反而沒有好報,世上真是沒有公道可言。

偌大的廳堂一片寂靜,許老夫人遲遲沒有發話,其他人也不敢開口,一個個都靜靜地注視著她,像是潛伏在草叢裡的餓狼,不知何時就會突然撲上來把她吃掉,連根骨頭都不剩。這顯然是心理戰術,許家人沒有真憑實據,就仗著人多勢眾給她下馬威,想叫她主動認罪,也不算是屈打成招。

阮氏不屑地冷笑了聲,又來這套,臨死還要別人以為許家都是好人,她“哈哈”笑了兩聲,淒厲的聲響如同夜班驚雷,驚醒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尋思著她是瘋了還是怎麼了,這種時候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老夫人,您搞這麼大的陣仗想幹嗎啊,我只不過租輛馬車想送父親和侄女出城,難道這樣也成了許家的罪人?!”阮氏上前兩步攤開雙手,十足的無賴樣,她譏笑著斜眼打量不動聲色的許老夫人,繼而又道,“您要是不高興媳婦出門明說好了,為啥要找個外人把我抓來?!嗬,剛才還把我五花大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丟人的醜事!您不是很愛面子的麼,不會是您指使姓孫的那小子吧!”

不待許老夫人開口,坐在旁邊把玩菸嘴的許老爺猛地拍下桌子,瞪眼道:“放肆,你這潑婦,怎麼跟我娘說話的啊?!你還當自己是許家的媳婦嗎,你是土匪強盜還差不多,我問你,庫房裡的上千兩銀票怎麼從你身上搜出來啦?!小偷,騙子,你想錢想瘋了,居然攜款私逃,沒送你去見官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你不感激我孃的大恩大德,還要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好歹!”

許老爺這番話嚇得阮氏渾身一哆嗦,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嘲諷地撇撇嘴:“老爺,今兒個你終於認得我是誰了?!沒錯,我就是你的妻子,被你騙得最慘的那個人,呵呵,你還有臉說我是騙子啊,咱倆不知道誰是騙子!你騙了我二十多年還不夠,自始至終愚弄我還不夠,現在反倒把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了,你們許家人怎麼一個個都給臉不要臉,我忍氣吞聲這麼多年,你們就把我當傻子啊!”

“你,你……”許老爺被她噎得說不出話,腦袋又開始疼了,氣惱地扔下菸嘴,指著她站了起來,“姓阮的,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偷了錢還不認錯,要不是我娘攔著,我才不放過你。我、我騙你什麼了?!還二十多年哩,我多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

“爹,跟她囉嗦什麼,家彥都回來了,直接拉去衙門打一頓再說!”許家昌跺跺腳,拉了把身邊的許家恆和許家彥,“你們也說句話啊,在咱們許家的地盤,哪容得她這麼猖狂!”

許家恆和許家彥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看向許老夫人,雖說他們等不及為翠菊申冤,但老夫人畢竟有言在先,阮氏交給她來盤問,之後再由衙門處置。

阮氏留意到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許老夫人身上,她有恃無恐地笑了幾聲,瘋瘋癲癲地說三道四:“老夫人,您倒是說句話啊,孩子們就等您發話啦,您的話那就是聖旨,什麼縣太爺啊尚書大人啊都得聽您的。哈,原來我也是這麼沒出息啊,原來那二十多年就是這樣過的啊!得,我啊,就坐在這兒聽您說個夠,我有哪些得罪的地方統統說出來吧,不用藏著掖著了,都拿出來見光吧!家昌、家恆、家彥,你們也都聽清楚啊,大娘都有哪些罪名,快記下來,待會兒好治罪……”

阮氏坐在地上,輪番指著廳堂裡的人,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嗓門大到門外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許老夫人看她這副瘋癲的樣子,不由悲從心來,心裡那團怒火漸漸化成了煙,一點一點飄散開來。

“阮兒……”

許老夫人語氣顫抖地輕喚了聲,阮氏身子一顫抬眼看她,心裡湧起難以形容的感覺。許老夫人的眼神很溫柔,每當受到許老爺冷落傷心哭泣的時候,她就是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可是,她不是應該恨自己嗎?!怎會憐惜同情?!不、不對,她這不是同情而是憐憫,憐憫一個快要死了的人!

阮氏顫動的心絃再次緊繃,她警惕地坐直了身子,憎恨地怒視著許老夫人,咬緊牙關做好準備反抗。許老夫人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迷茫,原以為她能認識到自己的過錯,不料她還是不知悔改,一味地推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