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鏡道:“據聞西夏一品堂也是高手雲集,聽派在西夏的易大彪兄弟報知,最近那西夏王爺赫連鐵樹帶領館中勇士,出使汴梁,朝見我大宋太后和皇上。其實朝聘是假,真意是窺探虛實。想來他們必是打算先將本幫摧毀,再引兵犯界,長驅直進。”
徐長老也暗暗心驚,並未言語。
白世鏡便道:“幫主,你看該當如何?”
蕭峰略一沉吟,道:“不戰而退,不是我幫的風格。請大仁、大信、大勇、大禮四個分舵舵主帶領幫眾,在四角警戒,以防敵人忽然來襲。”轉頭道,“徐長老,你看如此安排,可還妥當?”
徐長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無異議。
被蕭峰點到的四個舵主便帶著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就見單正、譚公譚婆、趙錢孫和康敏等人陸續來到。
徐長老便對康敏道:“馬伕人,馬副幫主之死大有可疑,你來說吧。”
康敏便泫然欲泣、語帶嗚咽地說:“可憐先夫未能留下一男半女,就不幸離去。小女子殮葬先夫之後,檢點遺物,在他收藏拳經之處,見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書信。封皮上寫道:‘餘若壽終正寢,此信立即焚化,拆視者即為毀餘遺體,令餘九泉不安。餘若死於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幫諸長老會同拆閱,事關重大,不得有誤。’我知此信涉及幫中大事,幫主和諸長老既然不在洛陽,我生怕耽誤時機,當即赴鄭州求見徐長老,呈上書信,請他老人家作主。以後的事情,請徐長老告知各位。”
徐長老道:“馬伕人所講不錯。”說著將信取出,“這就是那封信。馬伕人將信交到我手中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拆信之時,太行山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單正立即道:“徐長老所言句句屬實。”
林安安驚奇地道:“這可奇了,方才那位報信的兄弟明明說是緊急軍情,徐長老一點也不著急,非要馬伕人到了才肯拆開。怎麼對這封信卻如此看重,竟然不顧馬副幫主遺命,等不及其他長老聚齊,偏要自己先行拆開?”
她說話之時故意用上了內力,在場之人都聽得清楚分明。自然也都覺得她說的有理,便有幾分譁然,看徐長老作何解釋。
徐長老見又是她,不免心頭動怒,臉色一冷,怒聲問道:“姑娘這話何意,莫非疑心徐某?”
林安安笑道:“長老言重了,小女子豈敢如此?不過是年紀小,心裡藏不住話,覺得長老前後言行不同,這才希望長老答疑解惑。”接著語帶委屈,“長老何必動怒?您不願解釋,便不解釋,橫豎你是成名幾十年、備受貴幫上下和江湖人士尊重的前輩,何需向我一個小小女子計較?”
在場的丐幫眾人不便說話,譚公譚婆是他的朋友也不好說些什麼。
可趙錢孫與他並無瓜葛,又是個最好跟旁人唱對臺戲的人,道:“徐長老,你和一個小姑娘叫什麼勁兒?沒得自損身份。不過這小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不但她好奇,我也好奇。”
徐長老如何能解釋的清?不免更是著急,卻也無法拉下臉來和她計較,只得瞪了林安安一眼,不理會她。忍氣道:“我看了信後,又請了單兄看,都認為是某個故人的筆跡。因此事事關重大,唯恐失誤,又請了譚氏伉儷佐證,不獨如此,我與單兄還請了天台寺智光大師前來作證,想必他很快就會到來。”
他話音剛一落地,就見杏子樹後轉出一個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嚴。
徐長老喜道:“大師,你到了?”說著便將信遞了過去,“大師,你看,這可是那位故人留下的信?”
智光大師便拆開信封,拿出信箋預備看。怎料他開啟一看,竟是一張白紙,上頭空無一字。
這自然是林安安的傑作了。當日她擔心徐長老會檢查信箋,便用了一種藥水寫信,那藥水等個一兩日便會揮發乾淨。
果然,那日徐長老醒來之後,因忙著行路,看信箋仍在,便沒有細看。等到今日,藥水早已揮發了,如何會留下隻言片語?
智光大師驚訝地看著信箋,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一個字,便疑惑地看向徐長老,“徐長老,這是怎麼一回事?”
徐長老也是目瞪口呆,接過信來,難以置信地看了又看,嘴唇抖著,道:“怎麼會這樣?當日明明有字的。單兄可以為我作證。”
智光大師便看向單正。
單正和五個兒子也被驚呆了,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