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車,在一個鄉村火車站,解大開一手抱了我,一手提了那個裝了五萬塊現金的黑塑膠袋,登上了一列火車。這傻大個,到現在還抱著我,為什麼不扔掉我呢?哦,明白了,他是怕把我扔掉了會有危險的。這樣的人也會犯罪,真是奇怪。
這是一列慢車,搖搖晃晃的,逢站必停。昏暗的燈光下,是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身體,夜漸深,旅客越來越困。同座的旅客下車後,解大開把我放在靠窗的位置,然後擠著我坐下來,把裝錢的黑塑膠袋壓到屁股後,頭一歪一歪地打起瞌睡來。
車還是咣噹咣噹地行駛著,時而“嘶——嘶——”地吐著長氣停下來,也不知是到了什麼地界,上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於是座滿了,有不少人還站著。我們的對座,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和一個精幹的小夥子。兩人一直沒睡,頭靠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什麼,樣子很是親暱。
突然,車廂裡騷動起來,人們顯得驚慌。幾個五大三粗的人迅速衝進來,有的拎著砍刀,有的扛根鐵棍,還有一個手裡居然是槍。幾個人迅速的分佈在車廂裡,為首的一個光頭說:“弟兄們剛從獄中出來,沒錢花啊,各位借點錢啊。”一個戴眼鏡的嘿嘿笑著說:“大家辛苦了,只管坐好站好,要是講點義氣的話,就配合兄弟們,兄弟們到了你的面前,讓兄弟們自己動手。要是沒義氣不配合,哼哼——”於是,幾個傢伙便動起手來,有人乖乖獻出錢來,有人不大情願,便聽到受傷的聲音。不少行李被扯下來,東西亂扔亂飛。但更多的人變規矩了,這夥人的搜查速度很快,離我們越來越近。解大開這傢伙真是睡覺的高手,這會兒居然睡得香香甜甜。倒是對座的一雙男女坐臥不安,低聲爭吵著什麼。哈哈,我聽清了,這男的是武警,這是回家探親,著了便裝。同行的是他的女朋友,警校學生。兩人認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如果能設法抓住這夥車匪,那可就立了大功,前途無量了。可是他們只有兩人,歹徒人多,又有武器,他們不敢貿然動手,所以在爭吵,到底是挺身而出還是忍辱負重。
“大哥哥,大姐姐,吃糖啊!”低頭爭吵的男女聽到一個清脆的童音在耳邊呼起,兩人抬頭,發現被解大開擠坐在窗戶一隅的小男孩伸手遞過兩片口香糖來。這種時候,他們哪有心思吃糖,但孩子的清純還是讓他們苦苦一笑:“謝謝小弟弟了,我們不想吃,你留著吃吧。”
“吃嘛,你們吃嘛。”小孩子從解大開身下鑽出來,跑到他倆面前,把糖剝開強行塞進他倆口中。他們拿這孩子沒辦法,只好勉強把塞進口中的糖咀嚼開來。小男孩又跑回原來的位置,一縮身,鑽進解大開的身下。他倆對視一下,好像片刻間打定了主意,心有靈犀地輕笑起來。
很快,那夥人便搜到我們這裡來,解大開在夢中被人臉上的拳打醒,他剛要發作,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他的喉間,他只有睜著朦朧的睡眼翻著向下看。那夥人將他一拽,便把他屁股下的黑塑膠袋搶過來。他作勢要搶回去,頭上咣地挨一鐵棍,疼得他鑽到座位下吸氣去了。那夥人又從他身上搜出刀來,罵了幾聲。把他當成購貨的大老闆了。那對男女倒是挺配合,把旅行包開啟讓他們看。他們見沒什麼油水,便呼嘯著往另一節車廂去了,留下一個持刀的還在翻著包,想翻出點花樣來。卻見那武警一出手,一拳砸在他的太陽|穴上,那傢伙一聲都沒沒哼,晃了晃身子,栽倒在地。這時,那夥人發現有一同伴沒有跟上,有一個持鐵棍的呼叫著回頭來找。他一進這節車廂,腳下便吃了絆子,往前仆倒時頭上又著了一記,死豬般地躺到在地了。這兩男女,身手不凡啊。
不一會兒,持槍的傢伙又高聲嚷著找回來,還不停地大罵同伴。見她進來,那女警裝出害怕的樣子,舉個挎包擋在面前,男警低著頭縮著身子。待他剛從身邊走過,臉上被揚了一團香粉,眼睛眯得睜不開了,女警的挎包袋刷地纏上了他的腕,只一扭,槍噹的一聲落到地上,男警則攏起他的雙腳,使勁一拉,他就倒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工夫就解決了三個。兩人向旅客們要來繩子,將三個傢伙束綜子般團團捆上。接著,男武警持槍,女警生跟隨,到前面很快又制服了另外三個車匪。當然,也得到了其他旅客的大力協助,其中有兩名現役軍人。
很快,乘警出現了,車停靠在一個小站上。鐵路警察上來許多,帶走了那六名車匪。接著發放錢物,要大家拿身份證或工作證認領錢物並作登記。看到這麼多的警察,解大開心慌了,哪裡還敢認領那五萬塊錢,抱著我,偷偷下了車,慌不擇路地跑了。
已近凌晨,這是一個小縣城,也有不少好看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