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亂了滿頭碎髮，擋住了半邊臉頰，看起來有些蕭索。抬眸忘了一眼這遍地棺材的地方，輕輕嘆了口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在葉無雙身邊，是許定國，身上的軍裝難得整潔了一次，默默抽著一支戰神牌香菸，沒說話，繚繞的煙霧隱沒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色，更加無從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對不起。”

葉無雙開口了，從許定國手裡一把奪過那盒戰神牌香菸給自己點上一顆，深深吸了幾口，吸的很深的那種，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抽菸，倒跟吸毒差不多，一支菸四五口就抽掉了一大半。但凡是抽菸的人知道，如果煙抽的太狠，吸得太用力的話，點著地方的溫度會傳到菸嘴上，而葉無雙這麼個吸法，僅僅幾口就將那過濾嘴燙扁了，再吸已經吸不動了，索性就將剩下的半截全丟在了地上，再次給自己點上一支後，才輕聲說道：“這一百多人生龍活虎的時候你把他們交到了我手上，可惜……等我還給你的時候，只能是一具具屍體，還算完整的屍體，對不起……這已經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還算完整的屍體……

葉無雙也只能這麼說了。

給這些人收屍的時候，暗黑議會的人發現，這些軍人的屍體大多已經殘缺了，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他們……火併時候太玩命了，每個人至少砍死了十多人，生命不息，就絕不收刀，哪怕是被砍掉一條胳膊也仍然在堅持，這麼戰下來，等他們閉上眼睛的時候，能保住自己屍體的完整才真的有鬼了呢！

暗黑議會的人找了很久，才總算是把那些殘肢斷臂收集了起來，勉強與屍體縫合在了一起，不過那殘肢斷臂是不是屬於屍體主人的，就沒法斷定了，反正……葉無雙的命令是這樣的，讓這些人好看點兒下葬。

許定國沒說話，就這麼與葉無雙並肩站在風中，一口氣抽了四根菸才終於停了下來，沉聲道：“不怪你，其實讓他們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他們是軍人，戰死沙場是他們的宿命，無論是驅逐外寇還是平息內亂……這一戰，干係太大，他們能保住你，我為他們自豪。”

說著，許定國將戴著皮手套的雙手負到身後，抬眸望著有些悽清的藍天，悠悠嘆道：“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就是我們這些當兵之人的命啊！”

語罷，不再說什麼了，一揮手，道：“讓他們安穩的去吧，躺在他們戰死的地方，永遠的守望家邦！”

一鏟子又一鏟子的土揚起，蓋在了那些蓋著國旗的棺材上，葬下了一世崢嶸。

一個小時候，這烈士陵園，又平添一百多座青冢。

“敬禮！”

許定國一聲虎吼，聲嘶力竭。登時，所有軍人齊刷刷朝著那一百多做墳頭敬了一個禮。

待他們放下後，葉無雙才朗聲道：“向這些保護了我的勇士獻上最高禮節！”

說罷，左手撫右胸，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葉無雙這一生……鮮有對著一個人躬身表示尊敬的時候。

身後，數百名暗黑議會成員全都獻上了暗黑議會的最高禮節，這個禮節，他們從前只對葉無雙獻過。

這一戰……葉無雙贏了，用了一些陰損的手段，又有許多人因他而死了。

湖州幫，全員覆滅！但葉無雙不後悔，既然肥坤敢和自己叫板，那麼一切結果都是咎由自取。

潮州幫，只剩下殘廢了的一百多人！葉無雙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為潮州幫的人拿了他的錢，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自己付出了，對方也肯定得有所付出，很公平。

唯獨這些特種兵，讓葉無雙心中愧疚！

他們……圖的是個什麼？錢？一個月在部隊能掙幾個錢？權？這次任務是秘密的，就算是完成了也沒有獎勵和升遷，因為……這是一次不存在於檔案上的行動！

他們究竟圖個啥？為了啥那麼玩命？弄的自己死了都留不下個全屍！

永遠不要和當兵的裝B，最起碼，在侮辱一個軍人之前，應該想想，假若戰爭爆發，誰在流血？國若有難，誰擋強梁？！人，做事之前，總得摸著自己胸口問問自己的心！

……

出了烈士陵園，就已經到了和許定國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許定國深深看了葉無雙一眼，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裡？”

“可能是上海吧！呵呵……蘇家和蕭家已經逃到上海去了，他們在哪，我就去哪。”

葉無雙笑了笑，道：“不過，在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