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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不起……”沈予長嘆一聲,俊顏上是一陣惶恐之色:“就因為隔著萬水千山,不知訊息真假,我才要去親眼看一看。萬一她真的性命堪憂,我也能想法子救她。”

“那萬一她安然無恙呢?”朱將領又問。

這一次,沈予沉默片刻才道:“那我就安心了。”

“安心?你連性命都不要了?須知天授帝必定會下旨降罪。”朱將領很替沈予擔心。

聞言,沈予卻是坦然一笑,追憶起陳年舊事:“我十五年前就該死了,年少時貪玩被毒蛇咬傷,是至交好友為我吸毒,自己卻因此落下腿疾;後來沈氏滿門抄斬,我也是託了別人的福才苟且偷生;遑論征戰沙場,九死一生……”

話到此處,沈予略有黯然之色:“死有何懼?這些年我能扛過來,無非是存了一個信念……倘若這信念丟了,我也活不成了。”

“這麼嚴重?”朱將領看了眾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問:“啥子信念?”

沈予沒有往下接話。只見他俊顏上浮起一絲悵然的笑意,又隱約帶著幾分憧憬。

倘若泛泛說來,其實他的信念已經實現了——和晗初在一起。縱然他們一直沒有機會長相廝守,縱然彼此已一年半沒有見過面,但好在他終於打動她了,她也肯接納自己。

這般說來,縱然為她一死,也心甘情願了。

可為何,自己又是如此不甘心?原本已勝利在望,原本已能夠與晗初攜手歸隱,可臨門一腳,他的美夢註定破碎……

“侯爺,你真的想清楚後果了?”這一次,又換做另一個將士問道。

“想清楚了。”沈予斬釘截鐵地道:“無非就是抗旨不遵,被聖上降罪。”他看向清意,唇畔勾起一絲自嘲地淡笑:“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忤逆聖意了。”

三年前,擅自出京;三年後,抗旨不回。

“正因為不是第一次,聖上才不會輕饒您的。”清意見沈予說得坦然堅定,更是擔心不已:“以聖上的做派,上次您能戴罪立功,那這次呢?”

“我說過了,無非就是一死。我承受得住。”沈予故作輕鬆地笑回:“我這一輩子也算沒白活。什麼美人沒見過?什麼好酒沒喝過?還有一幫同生共死的兄弟們……值了!”

的確是值了。唯有一個遺憾,而他如今,正要盡力去彌補這個遺憾。

說了這麼久,沈予已無法再繼續坐以待斃。他再次抬目望了望天色,道:“倘若兄弟們不攔我,我這就打算去趕路了。誰想拿我這條性命去邀功,我也絕不怪他。”

山風獵獵,呼嘯而過,將沈予的清淡話語吹入每個人耳中。眼前是北地五州的將領們,大的四五十,小的二十出頭,皆是見慣生死場面的熱血好漢。

然而此刻,他們都被威遠侯的坦誠所懾,竟無一人上前阻攔。

沈予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站出來,亦是感到心下一鬆,對眾將領抱拳道謝:“多謝兄弟們手下留情。這份大恩大德,我沈予唯有來世再報。”

他說得平淡無奇,好似只是一場尋常的離別,他只是出一趟遠門。可在場眾人都曉得,此次一別,也許再無相見的機會了。

“到底是個什麼女人,能讓侯爺你英雄折腰?不惜為她送了性命?”其中一個張姓將領實在忍不住了,出言問道:“離信侯府就在房州,難道您是為了夫人?那您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訴天授帝,請他出兵啊。”

“來不及了。”沈予蹙眉否定:“況且她也不是我的妻子。”

為了出岫的名節,他到底沒再繼續說下去,將那個名字永永遠遠地藏在了心底。

沈予知道,今日這些將領放自己離開,也等同於犯了欺君之罪。倘若天授帝願意大事化小,他們便不會受到牽連;可倘若天授帝震怒,或許他們的前程也就完了。

沈予只能盼望著,如今天下局勢剛剛統一,天授帝能以安撫為主,對南北將領一視同仁。這其中,的的確確有不少人才,能夠為帝王所用。

為了這些人的性命前程,沈予拍了拍清意的肩膀,再次囑咐道:“你送兄弟們去京州,記得請兵部尚書代為引薦面聖……就說受威遠侯所託,求他在聖上面前力保大家。”

“侯爺……”清意一副快哭的樣子,站在原地欲言又止地問:“您能不去房州麼?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萬一是個陷阱呢?”

“陷阱也得去。”沈予朗聲大笑:“別擔心,你主子我福大命大,必定能夠化險為夷。”

他邊說邊一抬下頜,對清意指了個方向:“快去替我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