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覺虧欠了自己太多……

……總之和愛無關。

可是玄胤現在正站在某個蘇祈的假想敵面前，輕蔑的眼神，甚至夾雜著敵視，然後用一種警告的語氣說，“不要再對蘇祈出手。”

就好像是狗血的逆轉又來了一般……蘇祈腦子裡剋制不住地亂想，可是又一次次地把自己否決——

已經不敢再抱有太多幻想了……就像來得太快的幸福，都特麼是不真實的——都特麼只有夢境裡才會出現的。

蘇祈，經過了這麼多事，你怎麼敢說，你又能拿什麼說——玄胤是愛你的……

……

玄羲也是愣了一下，盯著玄胤的眼睛，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淒涼，“玄胤，可是你似乎忘了，蘇祈成現在這樣，你也功不可沒。”

毫不示弱的譏諷，可是蘇祈似乎能聽到玄羲聲音裡的顫抖——是一種無力……絕望的無力。

蘇祈的心也是被撥動著疼了一下，咬著牙忍著，卻越來越清晰……

是啊，玄胤怎麼可能愛著蘇祈的？……明明是面前這個人，生生地把自己推下了地獄啊——

就是他無情地撕碎了你的心踐踏了你的尊嚴給了你欺騙的痛，讓你感覺到一種迷醉的幸福之後再把你的靈魂一點一點地吞噬……是他用一種偽裝得可能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愛情奪走了你的一切……

……只不過是他現在故技重施了而已？結果你又是特麼受不住了麼？……蘇祈？你特麼真沒用……

——你應該恨他的。

玄羲的諷刺過於鋒利了些，玄胤頓了頓卻沒說話，只是臉色又陰沉了些，抱著蘇祈朝著外面走過去——

似乎腳上受了些傷，走起路來有點一深一淺的，有點晃悠，可是不影響心裡的安心——蘇祈小心翼翼地把頭埋在了玄胤胸口……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呼吸和心跳的節奏都不太受控制了，胸口很難受……像是劇烈運動過後肌肉的痠疼。

就在蘇祈的臉快要接觸到從頂上的裂口處瀉下的溫柔陽光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一個扭曲而且斷續的聲音——

低沉沙啞……可是卻帶了太多分辨不清的情緒……

“……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轉過身去，地上那兩團淤泥竟然漸漸蠕動著合在了一起，緩慢地又形成了人的形狀，“……我只是想做一次真正的人……像人一樣行走，像人一樣活著，像人一樣……愛。”

……

“暗”一點一點的彙集，人形物質的組成成分也越來越濃

稠，“……可是你們卻不允許……你們這些高貴的人類……就連本屬於我的東西都要奪走！”

……

——玄胤的腿猛地被不知何時竟然延伸到了腳下的影子似的“暗”纏繞起來了，藤蔓一般生長著，卻也像蟒蛇一般纏緊……

還來不及玄胤出手，觸鬚一般的“暗”已經飛快地躥升到了幾欲昏迷過去的蘇祈身上，綢帶一般將蘇祈的身體裹住了。

玄羲也是被死死纏住了，釘在了四周無形的“牆”上，絲毫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玄胤只能鬆開抱著蘇祈的手，去割斷纏在自己身上的“暗”——

丟棄了還在和玄胤糾纏的那些觸鬚，“暗”其餘的黑色胳膊似的東西很快收了回去，於是蘇祈也被包裹著飛快離開了玄胤……

蘇祈已經是沒有力氣掙扎了，身子像是投進了水裡……直直地下沉……

一把奪過就要陷進“暗”的主體中的蘇祈，玄胤右手一揮，“暗”的整個“頭部”被割落下來了，向地面落去，卻又融進了那團淤泥般的主體裡。

裹著蘇祈的力量卻依舊沒有消失，而且很快那個漆黑的身子上就長出了一個新的“頭”——說是頭可能不太對，只是那樣一個形狀而已……一點頭的功能都沒有。

玄胤咬了咬牙，一隻手環住蘇祈在懷裡，另一隻手去割斷“暗”的桎梏……

無奈“暗”的生長速度太快，纏繞的力道也是驚人，沒過一會兒蘇祈唇角竟是溢位了些血——

慌忙之中放下了蘇祈，玄胤轉身解開了被綁死在牆上的玄羲，“把頂上的開口弄大點，讓陽光下來！快！幫我！”

……周身都是被死死絞住的痛，蘇祈的視線已經模糊了，只知道眼前的玄胤扔下了自己，朝著玄羲的地方跑了過去……

很累，很疲倦……比之前在“暗”這裡受到的一切苦都要讓人心死……而且也實在沒有力氣去睜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