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之魚似的,頭也不回地跑了。
祖白綠從拉施頓家中逃了出來,卻落到匪徒手裡,還滿心以為是阿里…薩在帶著她逃走。她不禁神采飛揚,情不自禁地說道:“親愛的!聽鄰居老大娘說,從我失蹤之後,你非常的悲哀、著急,因而影響健康,害得你心力憔悴、身體虛弱,簡直是手無縛雞之力,可是現在你揹著我還跑得這麼快,看來你的津力比一匹駿馬還旺盛呢。”
匪徒一聲不吭,只顧扛著祖白綠沒命地奔跑。
祖白綠不見他答話,不由心生疑慮,伸手一摸,發覺他滿腮的鬍子,像澡堂中的掃帚那樣粗硬刺的手。這下她可是大驚失色,趕忙問道:
“你是誰,要幹什麼?”
“你這個小娼婦,”匪徒開口了,“告訴你,我叫庫迪,是戴孚的手下。我們總共有四十個弟兄,大家聚合在一起,專靠偷竊維持生計。今天夜裡,你要輪流陪我們每個人睡覺。”
祖白綠聽了庫迪的侮辱,知道命運還在跟她作對,自己是才離虎口,又入狼窩,氣得邊哭泣,邊打自己的面頰。可是哭泣、掙扎毫無用處!她前後思量,覺得只有聽天由命、逆來順受。於是她冷靜下來,決心讓安拉來安排一切。眼前的災難,只有靠安拉伸出援救之手,才能解脫。
想著,她自我安慰:“安拉是唯一的救世主!我剛擺脫一重災難,接著又跌在更嚴重的劫難中。這有什麼辦法呢?除非安拉伸出援救之手,我是無法脫離苦海的。”
深夜裡,匪徒庫迪來到拉施頓房前,本是打算溜進去行竊,誰知無意間把祖白綠弄到了手。說起來,這也並非偶然。原來匪首戴孚和他的四十個手下當天集合,商量天黑後怎樣行竊、搶劫的時候,小嘍羅庫迪自告奮勇向匪首戴孚獻計,說道:“我在那個城市裡呆過一段時間,情況比你們都熟悉。據我所知,城外有一個山洞,又深又大,完全能容下四十個人。現在我想先行一步,把我母親送往洞中,再進城去弄些飲食財物什麼的,好在洞裡等你們來好好享用一番。”
“說得不錯,就照你的計劃行事好了。”匪首戴孚同意庫迪的想法。
匪徒庫迪的計劃得到頭目的首肯,他便先行出動,帶著他媽來到山洞中,把他媽安頓好,然後匆匆忙忙離開山洞,準備進城去偷竊。可巧在進城的路中,他發現一個騎兵在路旁打瞌睡,旁邊的樹上拴著一匹馬。他趁騎兵酣睡不醒,見財起意,將那個士兵殺死,將士兵的武器、衣服和戰馬據為己有,又回到山洞把搶得的東西交給他媽收拾起來,這才從從容容地離開山洞,徑直來到城中,處心積慮想要搞點什麼。
他在基督教徒拉施頓的房屋四周兜了幾個圈子,尋找機會,爬進去行竊。無奈牆高門緊,無路可進,結果只好順手牽羊,偷了阿里…薩的纏頭,接著趁祖白綠倉徨逃難,毫無防備之際,強擄了她亡命地逃跑。他一直回到山洞中,把人交給他媽,囑咐道:“娘,你好生監管她吧,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明天一大早就回來。”說著又轉身而去。
祖白綠被匪徒庫迪搶到山洞中,交給他媽看管起來,只得在此呆了一夜。
次日清晨,她乘亮光左顧右盼,洞中的一切盡收眼內。她覺得既然已經落到這步田地,嘆天憫人、哭泣哀告都毫無意義,想到這裡,她振作起來,暗自道:“我何必一味悲觀絕望,為什麼不想辦法脫離虎口、挽救自己呢?難道我只能坐以待斃,等著那四十個衣冠禽獸回來糟蹋、蹂躪我,讓他們把我當無底的破船炮製嗎?”她靈機一動,睜大眼睛凝視庫迪他媽,親切地說道:
“老大娘,你可不可以帶我到洞外去坐坐,讓我在溫暖的陽光下,替你老人家篦一篦頭髮呢?”
“好!我的孩子!安拉保佑,我也該要梳一下頭髮了。那個狗東西帶著我東奔西走,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哪兒都住不長久。我已經好長時間沒上澡堂去洗澡、理髮了。這個頭呀,也亂得太像雜草了。”
匪徒庫迪他媽欣然接受了祖白綠的建議,毫不提防地和她一起來到山洞外,坐在地上曬太陽。祖白綠藉此機會,百般討好老婆子,向她大獻殷勤,耐心細緻地幫她梳理紛亂頭髮,還一邊掐死她頭上的蝨子。這老婆子老實不客氣地享受著祖白綠的服侍,渾身通泰。她感覺舒服、愉快,不知不覺中睡熟了。
趁老婆子睡得香甜的時候,祖白綠趕忙跑進山洞,拿出被庫迪殺死的那個騎兵的衣服纏頭,裝扮起來,並佩上他的寶劍,一下子變成一個男子漢。然後她找出從拉施頓家中偷來的那袋金幣,跨上戰馬,準備逃得遠遠的。臨行前,她虔誠地祈禱道:“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