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放進嘴裡。
鹹菜帶著一股酸澀的味道,硬硬的夾雜著渣滓,汁水不多,但是很鹹,蘇嬌梗著脖子嚥了下去之後又咬了一口白麵饅頭,才堪堪將嘴裡那鹹菜的味道散去了些。
“哦,對了,鍋裡還有些粥,我給夫人你端了來。”看到蘇嬌斯文小口的咬著白麵饅頭,婦人三兩口的解決了自己手裡的,然後雙手在衣服上隨意的擦拭了一下,就掀開氈子走了出去。
蘇嬌看著婦人出去的身影,看著手裡的白麵饅頭皺了皺眉,但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了。
婦人端過來的粥很稀薄,上面結著一層淡淡的漪,有些泛黃的米粒漂浮在上面,隱約還看到碗的邊角沾著一些黑色的鍋屑子。
蘇嬌沒有嫌棄,接過來便吃了起來,那粥很淡,沖淡了她嘴裡的鹹菜味道,而且稀薄的很,蘇嬌小半碗下去便已經被裡面的粥湯灌飽了。
婦人看出蘇嬌盯著手裡半碗粥食的為難樣子,微微彎腰湊到蘇嬌身邊道:“夫人吃不下了嗎?
蘇嬌有些羞赧的點了點頭,就看到那婦人笑眯眯的接過她手中的碗,自己“呼嚕嚕”的兩口就吃完了。
“夫人你先躺著,我去洗個碗。”說完,那婦人抹了一把嘴,便出了房去,只餘下蘇嬌看著那婦人的背影有些目瞪口呆。
以前她也會賞賜丫鬟老婆子一些吃食,自己食剩下的也是有的,但是像婦人那樣的…嗯…豪邁動作她還是第一次見。
蘇嬌伸手掖了掖身上的被褥,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麻布衣服,這衣服看上去還有幾分簇新,比婦人身上穿的好多了,但是蘇嬌身嬌體嫩的,穿慣了上好的衣物,這衣物穿在她的身上只感覺咯的慌,還有一些發癢。
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癢的後背和手臂,蘇嬌動了動身子縮排被褥之中,小巧的臉蛋蜷縮排去,纖長的睫毛閉攏,只餘下一個黑色的發頂,隱隱傳出一些輕微的呼吸聲。
因為先前睡過了一段時候,蘇嬌這一次睡的時間也不長,她撐起睡得暈暈沉沉的身子,轉頭就聽到外面那婦人拉高的聲音。
蘇嬌伸手撩起身側窗戶口的毛氈子,看到外面籬笆院子裡走進兩個人,頭上戴著毛邊的大氈帽,身上套著破敗的棉大衣,一個是身形挺拔俊朗金邑宴,一個是挑著擔子的乾瘦佝僂的半老男人。
“喲,回來了?”婦人出現在籬笆院子裡,接過那半老男人手裡的擔子,笑呵呵的引著人往屋裡來。
蘇嬌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伸手將被褥上面蓋著的紅色翠花棉襖裹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下了土炕。
土炕下面細心的放上了一雙乾淨的棉布鞋,灰撲撲的布料,看著有些陳舊。
蘇嬌收拾好自己,走到房間門口,微微掀開那毛氈子往外面看去。
金邑宴脫下一身厚重的衣裳,露出裡面的麻木衣裳,那張白皙俊朗的面容上遍佈著細碎的傷口,讓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另一側站著的半老男人褪下身上的厚重襖子,轉頭對婦人道:“先開飯吧。”
婦人搓了搓手,看了一眼金邑宴,聲音有些嗡嗡道:“沒找到嗎?”
那半老男人聽了婦人的話,原本僵硬的面容更加褶皺起來,渾濁的眼睛瞪大,“彭!”的一聲甩下頭上的大毛氈帽扔到桌子上,厲聲道:“別提那個畜生!”說罷,轉身又走出了屋子。
蘇嬌站在氈子後面,被那陡然加大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看到那半老男人出去,猶豫了片刻才走了出來。
“喲,夫人怎麼出來了?”婦人面色有些難看,看到蘇嬌,勉強的扯起一抹笑道:“夫人和相公先說話,我做了飯,去端過來。”說罷,轉身出了屋子往外面搭著稻草棚子的簡陋廚房走去。
蘇嬌看著婦人消失在氈子後面的背影,有些侷促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金邑宴,嘴唇蠕動了半響才細細軟軟的道:“謝謝。”
金邑宴眼角微挑,看了一眼蘇嬌,穿著寬大的紅綠翠花布襖子,加上是一雙不合腳的棉鞋,頭髮披散下來,完全沒有一點裝飾的珠釵,只左耳剩下一個泛著瑩潤光澤的白玉墜子,小臉細膩白皙,掩在厚襖子裡,清美絕麗,嬌小纖細。
“謝我什麼?”金邑宴緩步走向蘇嬌,嘴角挑起,帶著細碎傷口的面容磨出一股惑人的邪氣。
蘇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後抵上毛氈子,大大的杏眼驚惶的睜大,水霧霧的惹人憐愛。
半個身子靠在氈子上,另半個身子在冷硬的牆壁上,蘇嬌雙手覆在胸前,下顎仰起,面前是金邑宴那張帶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