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瀾滿面悽慘的笑容,搖了搖頭:“小斂子,姑姑不怪你,姑姑先走一步了!”她說完,便趁抓著她的侍衛不備,狠狠撞開身邊的侍衛,向著不遠處一個侍衛的利刃上撞去。
赫連明面色一變:“快!攔住她!”
“不!姑姑……不要……”玉瀟然一聲淒厲的呼喊,已然不顧其他,縱身而上,一腳踢開上前的侍衛,卻依舊來不及趕上止瀾那決絕而去的身影。
她飛身接過那翩然落地的身影,那脖頸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足見她去得毫不留情,她無著手之地,眼淚便簌簌滴落在那鮮豔奪目的血液之中:“姑姑,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傻……”
“公主……止瀾……止瀾不能再服侍公主了……”止瀾本笑得十分滿足,面色卻突然一變,雙目圓睜,抬起手去推攘緊緊抓著自己的玉瀟然,“公主,公主你快走……你……快走……”
她模糊不清的話語,漸漸消散在風中,本是柔弱無力的手指緩緩地垂落了下去,再也沒有抬起的可能!
但她的雙目,依舊未曾閉上,那目光消散的方向,正是玉瀟然的來路。
這是,讓她走!
“公主,公主你快走啊!不要辜負了姑姑一片心意!快走啊!”不遠處的楊斂,也歇斯底里焦急衝她叫喊。
“閉嘴!”赫連明面上略顯焦急之色,止瀾已死,他的腿又被緊緊抓住,掙脫不得,他如何不急!他腳下用力,狠狠踩上楊斂的胸口,“鬆開!本王叫你鬆開!混賬,鬆開,聽到沒有!”
“啊……”,被胸口間猶如泰山壓頂的腳力逼得又吐出一大口鮮血,楊斂卻依舊是不肯放手,“公主……快走……”他說完,露出帶血的牙齒,狠狠咬上赫連明的褲腳,嗚咽不止。
玉瀟然這才茫然偏首看向那倒地的身影,他那不知是心肺中還是因為牙齒的用力而湧出的鮮血,讓她漸漸從沉痛中回過神來,餘光瞥到四周漸漸圍上來的侍衛,輕輕放下懷中的止瀾,神色未明。
“混賬,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狗奴才給本王拉開,快!”赫連明看著漸漸起身放下止瀾的玉瀟然,盛怒異常。
她面容平靜,一瞬間彷彿經過地獄的淬鍊,目光和聲音猶如徹骨的寒冰,凍結在這冬月裡的北風之中:“赫連明,今日之恥,來日我定當加倍奉還,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嚐盡切膚錐心之痛,讓你悔不當初!”
她冷如冰霜的雙目,讓赫連明不自覺得打了個冷顫,身邊侍衛緊拉慢扯對地上之人拳打腳踢,卻依舊讓他擺脫不了束縛,這眼神,這束縛,幾乎快讓他窒息,面上湧上狠戾之色,一把奪過侍衛腰間的大刀,狠狠向下砍去。
與此同時,玉瀟然更是頭也不回地騰身而起,耳邊獵獵作響的風聲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她卻彷彿充耳未聞一般,繼續向前奔去。
身後隱隱傳來赫連明的怒罵聲……
北牧成元二十五年夜,寧安殿走水,原因不詳,帝崩,舉國哀悼。
照理本該太子繼承大統,但重臣裘光柯卻突然拿出先帝遺詔,詔曰:
太子赫連優資質平庸,自朕立其位以來從無功績,朕思及長遠,為保我北牧河山,特此廢其太子之位!而明王赫連明,自幼聰穎,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又功勳卓越,實乃儲君最佳人選,朕特一改祖制,立其位太子,朕死之後,承祖宗基業,保北牧國泰民安,欽此。醫道魔神
滿朝文武無一人敢言,新帝赫連明繼位,於三日舉行登基大典,七日後帶文武百官大葬先帝於皇陵。
新帝繼位,取帝號為長安,大典之際,自然先由得欽天監舉行祭天儀式,占卜吉凶。
大典之日,卻怪事連連:
皇宮東南角望月臺卻突然無故坍塌,帝面色有變,問其故。
答曰:除舊迎新。
帝喜。
宮中雪梅突然凋謝,帝面色又變,問其故。
答曰:黴去福來。
帝沉默片刻,復喜。
卻不料,又有人來報,祥壽宮太皇太后突然心悸昏厥,原因未明,帝面色又變,問其故。
答曰:歡喜過度。
帝沉默片刻,拂袖而去。
登基大典草草完事。
訊息一出,眾說紛紜。
有人說,新皇得位不正,天公示警!
有人說,天生異象,北牧大亂將生。
有人說,欽天監都說了,祥瑞之兆。
……
這些,自然是玉瀟然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