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萱看了一眼正在翻閱奏章的李澈,唇邊噙了笑,但顯然他已經在考慮了。所以她再也不能任由他一人努力,她也該做些什麼才能配得上他的情。
柳枝青曾說,李澈也是人,他也是會累的會心寒的,而她既然決定了認定了,那她也該拿出勇氣來,為自己和他的將來努力。
想到此處,她輕輕依偎過去,將頭枕在他的肩上輕聲問道:“若是我用了族人,可會被人察覺我乃是前右相之族親?”
李澈放下手中奏章。看著她難得溫婉模樣,微微蹙眉道:“右相之事本就有許多破綻,只是他雖並非通敵叛國,但徇私舞弊收受賄賂是實,朕不能替他翻案,你若要用族親,倒也不懼這些,畢竟朕曾下旨不糾族責,你若想好,眼下有兩條路可選。”
劉萱聞言抬頭看他:“哪兩條路。”
“一條是徹底斬斷與前右相關聯。此事朕可派人去做。”李澈淡淡道:“另一條便是不懼人言。以本族之身召集族人,這條路雖然困難些,但畢竟有族人官拜右相,各大世家均會高看一眼。”
劉萱聞言沉默了。前一條路起家要簡單。但難免不會有東窗事發的時候。後一條路起家不但難,而且族家聲名破敗,若要想重新振之必然困難重重。
加上她自己本身聲名。這條路可謂荊棘密佈。
但正如李澈所言,族中畢竟有人官拜右相,真正論起來也算是名門,好處並非沒有。
她不說話,李澈也不言,只靜靜的看著她,等她決斷。
劉萱並沒有思慮很久,她看向李澈語聲堅定:“就以右相之族振之!”
李澈聞言唇角微揚,他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個字:“可。”
中午大軍休整之時,李澈便命龍一將整理好的冊子交給了劉萱。
劉萱瞧著那厚厚的冊子,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以及他們所做所為,事無鉅細的記載,唇角上揚,她看向李澈問道:“瞧這冊子你定然不是前些日子才備下的吧?”
李澈微微偏開她的目光,並不與她對視,只淡淡道:“自你認了柳太傅為義女之時便開始準備了,朕曾以為這一生也不會用到這些。”
劉萱聽聞此言,心中微痛,他的心思藏的那麼深,他竟是那麼早便開始有了打算,他怕什麼?怕她沒有親族撐腰被人欺負?還是怕她因為右相之事怪罪與他?所以才會想著賠她一個家族來?
她仰起脖子在他面頰輕輕落下一吻,而後低下頭看著那厚厚的冊子道:“你以後有什麼話直接同我說可好?你的心思是那般深,我怕我猜不到。雖然如今我信你,但難免以後不會有疑,便如同你娶側妃一事那般。”
她頓了頓抬頭看他:“答應我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要第一個告訴我可好?”
李澈迎上她的眸子,緩緩點頭:“好。”
劉萱聞言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她鬆開他的胳膊坐直了身子:“那便這般說定了,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再無相疑之日,無論發生何事都共同面對。”
見李澈再次點頭,劉萱面上笑容更深。
二人粗粗用了些飯,大軍便又開始行軍了,接連幾日劉萱都在研究那厚厚的冊子,冊子的內容看似簡單,但要從中尋出有用之人卻絕非易事。
即便如劉悅那般的人,也並非無任何可取之處,相反有時候某些缺點,若是用好了也能發揮出大用來。
劉萱要思考的,不僅僅是那些有用之人,她思考的更多的是如何讓那些無用之人變得有用,畢竟她將來更多的是劉家六小姐的身份。
這樣的身份一旦傳出,那些族人定會聞聲而來,有才的倒好處置,那些如大伯一般的人該如何處理,才是難事中的難事。
直到這時劉萱才深深體會到,一個家族的興起是有多難,任何家族之中皆有如她大伯一般的人物,然而百年世家絕不會因為這些人物而受到影響,他們對這些人物不僅僅是看管,更多的是物盡其用。
大軍行軍並不緩慢,十多日便行至了塞北,而這時劉萱心中也微微有了想法。
她將冊中族親分為了三類,一類乃是有大才的,比如她三叔的庶子劉成。此人不但學富五車,更擅詭辯,冊上記載他曾活活將一秀才說到羞憤欲死。
再如二叔嫡女劉詩,她雖是女子卻有辯玉之能,冊上記載她曾重金買回一塊不起眼的石頭,最後眾人才知那石頭竟是上好和田玉。
再再如四叔嫡子劉宇,不愛弄墨偏愛兵器,雖不習武卻對各種兵器瞭如指掌。曾當眾人言,騎兵並非能克步兵,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