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陡然一變,更加迅疾險惡,刀風掀起重重的殺氣,顯然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
何太平皺眉,語氣嚴厲了點“蕭莊主,大局為重。”
不再稱呼“蕭兄弟”,而是“蕭莊主”,已經有一半命令的意思在裡面,公子手底招式微微一滯,顯是在遲疑。
上官秋月卻先一步收了白練“蕭莊主就不顧你那位夫人?她好象出了事。”
公子驚覺不對,急忙收了刀勢,退後,果然見雷蕾半躺在那裡,臉色白得可怕,蹙眉似在強忍痛苦。
原來剛才腹中突然一陣絞痛,雷蕾知道不對,卻又怕惹他分心,只得勉勵忍受不叫出聲,那知過了這麼會兒,痛楚並未減輕,反倒越來越嚴重,差點讓她昏過去。
公子沉聲詢問“怎麼了?”
雷蕾搖頭,喘息。
上官秋月道“你給她用過藥?”
公子道“雪蓮子。”
上官秋月道“還有。”
李魚開口了“尊駕的百蟲劫的確厲害,我與師弟遲遲尋不出解藥,只能暫且用藥壓制。”
上官秋月皺眉“我算著還有幾日才發作的,必是那些藥與蛇涎香犯衝,如今提前誘發百蟲劫。”
公子色變。
“再不解,不消半個時辰她就要死了。”上官秋月看著雷蕾,淡淡道“我不會再管你。”
腹中劇痛,雷蕾滿面頭冷汗,勉強扯了扯嘴角。
公子起身“交出解藥。”
上官秋月道“沒有解藥”
公子冷冷道“那我先殺了你。”
上官秋月道“雖無解藥,卻有解毒的法子。”
公子不語。
上官秋月道“百蟲劫用普通法子是不能逼出來的,除非修習純陽內力或三陰真氣。”
公子微喜。
上官秋月道“原本只需這樣一個人運功替她逼出體內的毒,反覆十來次,或可除盡,但如今既已提前發作,恐怕來不及了。”停了片刻,他以微微一笑“但若是有一個頂尖高手不惜耗費真氣,或者能將毒逼出來。”
聽到這 話,雷蕾先就苦笑。
面前就站著兩個這樣的高手,但有誰會做這種蠢事?耗費真氣,而且還留給對方下手的機會,上官秋月是不會再管,公子是不能管,畢竟除了她,還有這麼多人需要保護。
眾人明白其中厲害,都看著公子,卻是誰也沒有開口。
燈影中看不清公子臉色,他依舊執刀站在中間,一動不動
一邊是江湖,一邊是未婚妻子,這樣的選擇最終還是出現了,“不負江湖,也不負你”,可世上哪有雙全之法?
雷蕾閉目。
半晌,公子緩步過去,蹲下身,慢慢地,將她緊緊抱住:“小蕾。”
聲音很輕,卻能讓人清楚地感受到其中那些痛苦與矛盾,他已經明白地表示了他的選擇。
雷蕾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睜眼,恍惚中望見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有光華閃爍,不由心中一酸,勉強露出笑容,啞著嗓子:“沒事,我不怪你。”
公子忽然放開她,起身:“我不能把所有人的命都交給你,江湖不能落入你手上。”
上官秋月道:“那她就死了。”
公子沉默片刻,道:“只求上官洞主放過這裡所有人,蕭白願自裁。”
何太平搖頭。
上官秋月果然笑了:“你活著我也有法子殺他們,為何要白白放過?”
公子不語。
上官秋月緩步走過去,在雷蕾跟前蹲下,並不忌諱旁邊的公子,輕輕將她扶起,低聲:“怎麼辦呢?小春花。”
聲音一如往常那般溫暖,雷蕾徹底失去意識前,喃喃地說了最後一句話:“你不怕死?”
何太平肯放過你?你原本是贏家。
廳上死一般的靜,只能聽見每個人都心跳聲與呼吸聲。
眾人都看著公子。
公子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睛直直看著地上運功的人,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似乎已成了一座石雕。
想到殺父之仇,冷聖音終於忍不住:“此人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利用長生果引發血案連連,江湖上恐怕沒有一個人不希望上官秋月死,而現在,就是除去他的大好機會,在場的只有一個人能動手。
沉默。
風彩彩咬唇,小聲說:“可他。。。。。。”
可他在救人。
陰險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