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姐姐什麼都沒留下,就那麼走了。現在土方也要走了。
他到底是個少年,想到這裡,無可名狀的孤獨和恐懼,剎那間籠罩了他的全身。
……
土方在夢中繼續前行。
那位等著戀人梳著頭髮的女子名為久世鏡華,她在哀嚎中倒在了照相機之下。
“對不起,”土方向她道歉,“如果被你抓住,我就死定了,所以在此之前,只能希望你先我一步去成佛。”
女子的梳妝檯中藏著戀人的照片,與之一同藏起來的,還有她的日記。
久世宮是不允許男人進入的,但為了能令族人能繼續繁衍,族中會定時開啟大門,邀請作為民俗學家的男人們進入,以族中的女子與他們交合而誕下子嗣。
這名女子的戀人就是因此而來,但他過於好奇,在對儀式的深入研究中被當主發現,由此被殺。
女子不久後便生下一個孩子,取名為久世要。可惜是個男孩,無法繼承族中的要務,只能被流放。
這位悲傷的母親為男孩留下一對耳墜裡的其中一隻,以便日後相認,而後,便將他放入桶中,令其順水飄走了。
土方合上日記,在抽屜的暗格內找到一個耳墜。這是女子與兒子相認的證明,可惜他們再也無法相認了。
“唉……”那個女人的嘆息聲,仍然留在遺物裡,經久無法散去。
如果不是族中過於嚴苛的規定,她也不必如此。
對於久世家來說,女人是行使儀式的必要條件。
五歲至十歲的孩子作為鎮女,而十多歲的少女則被選為刺青的巫女。這些還未及成年的孩子最後不是成為殺人犯,就是隻有死路一條。久世家代代當主在這種洗腦般的教育中長大,他們只選擇對自己和族人來說最恰當的路,而與之相對的則是代代被奉為巫女的犧牲品。
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土方收起耳墜,往久世宮的更深處走去。
在御簾裡,他終於發現了當主久世夜舟的死骸。破戒之時,她在最近的地方承受了巫女反射出的“柊”,因無法忍受痛苦最後也被刺青吞噬了。
再如何無情的人,最終也會有無法抑制感情的那一天。
土方憐憫地望著地上的死骸出神,待感覺到背後有東西時,他已來不及舉起相機了……
要死在這裡了麼?
他忽然間覺得很累,覺得……就那麼死了也好。
刺青紋已經遍佈臉頰,一日日的噩夢折騰得他已是十分疲憊了。他的手染滿鮮血,所謂真選組的鬼之副長並不是虛名,在他刀下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可沒有一個是像他現在這樣的……
久世宮的詛咒猶如貓捉老鼠,一點點地收放,到了最後才取他的性命……
是報應麼?他殺的人太多了,間接為他而死的人也太多了……
三葉……
他閉上眼睛,等著久世夜舟的致命一擊!
“咔嚓!”一聲清脆的快門聲,將他從失神中喚醒。
那邊又冒出來個人,提著個跟他手裡差不多的相機,將久世夜舟拍了進去。隨著閃光燈的白光連連,久世夜舟毫無懸念地倒下了。
“喲,我也撿到了個照相機,但是好像很難操作的樣子……”那人撓了撓腦袋,一頭銀色的天然捲毛格外刺眼。
該說感激嗎?看那人吊兒郎當的樣子好像說不出口。這種心情該說是激動嗎?可看見那雙毫無鬥志的死魚眼所有的激動就蕩然無存了……
“笨蛋!”土方翻了一遍自己的詞典,終於決定用咆哮來開場,“那種東西怎麼可能隨手就撿到的,你以為是滿地的垃圾嗎?!”
“但就是撿到了!”銀髮天然卷的死魚眼晃了晃手中的相機,神情頗為得意。
☆、之十一、
“所以說,就是這樣的地方。”土方簡略地講解了一下這個地方,隨後鄭重地補充:“另外,根據我手頭上的日記所述,如果進入了這裡就絕對不能被刺青的女子摸到……”
“不好意思……”銀時抱歉地笑笑,“已經被摸到了,那個女人還說什麼‘跟我一起沉眠吧’之類的……”
只頓了兩三秒,土方的咆哮再一次響徹久世宮。
“你這個白痴!既然事前有過調查怎麼還會犯這種低階錯誤?!被摸到就要和我一樣了混蛋!話說你不是很行的嘛,怎麼還會被摸到?!你是笨蛋嗎!絕對是笨蛋啊!”
他撫著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