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習慣於遠洋航行的北方人的加入和教導。這種練習不久就出現了女王陛下渴望的成效,船速節節加快——不管海上吹的什麼風。“飛翔的聖西娜號”都能做到扯帆前行,真是一艘地地道道的魔鬼之船——趕到永恆之城的時間居然和預計的差不多。完全沒有被路上一路打海盜賣收穫給耽誤。
“飛翔的聖西娜號”就這樣在船上眾人還沒有徹底墮落——這是指的當海盜方面——之前,總算順順利利地到達了永恆之城,讓還沒領取到披肩的紐斯特里亞新任總主教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各國海軍在屁股後面追趕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他手下的海盜們,哦,是水手們搶習慣了在永恆之城裡亂說,那麻煩可就大了,至少得多花好多金幣才能擺平吧。
這樣掂量過後,他在得知永恆之城在望的時候,心裡著實地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不過,大概是因為他是替魔鬼而不是替神明服務的緣故吧,新任總主教還沒來得及踏上永恆之城那神聖的土地,新的麻煩就自動找上門來了。
新任總主教曾經接觸過的永恆之城裡的一號人物,教皇特使,彼得魯。巴普提斯塔,那個首鼠兩端的傢伙,沒給他留下多麼好的印象,他先前不想來永恆之城,一部分理由,雖然是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是不想和這個賣隊友的彼得魯。巴普提斯塔再見面,前任圖爾內斯特主教若瑟將他倚為依靠,可這依靠,他倒不如去找張羊皮紙依靠依靠……若不是以為能有教廷方面的支援,前主教或許也不會跳的那麼兇,公開一再地與總主教若瑟唱反調,可他屍體未涼,彼得魯。巴普提斯塔就迫不及待地和總主教若瑟以及現圖爾內斯特主教握手言和,並要求把這位有褻瀆嫌疑的前任主教現任修道院長那數量龐大的財產充入教廷,作為圖爾內斯特應交稅款的替代。
若說政治是一門堪比烹調的藝術,彼得魯。巴普提斯塔就是一刀能切得豆腐三面光的大廚,這一著既充實了教廷的金庫,又照顧了紐斯特里亞教會的面子,還不會被群情激昂的圖爾內斯特百姓們扔菜皮,堪稱最優解,就苦了那位曾經相信過他的前主教,一世刻薄,辛辛苦苦的積攢,沒有給他自己的親戚留下半分,全都成了代替圖爾內斯特的稅款,給特使大人收稅的成績單增光添彩了。
這樣的解法,當時的總主教若瑟和少年主教也想不出更好的解了,於是前任主教大半輩子的積蓄,甚至他家族本來的一些產業,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填進了教廷的血盆大口。當然,教皇特使一行人,人手既單薄,又不熟悉紐斯特里亞地方,所以,在抄家過程中紐斯特里亞土生土長熟悉當地情況特別是熟悉前任主教情況(我早就知道那傢伙勾結魔鬼!所以才和他關係不好!)的總主教若瑟著實地給了不少的協助,從前主教得自魔鬼的不義之財中稍微拿一點辛苦費也是應該的嘛!
前主教若瑟的結局,本來在廣場上就已經讓少年主教感慨萬分了,在得知屠夫家祖傳的一個金手鐲出現在和總主教若瑟關係密切的女人手腕上後,更加有了兔死狐悲之感——雖然,作為藉助了魔鬼之力,實際上摁死了前主教的兇手來說,這種悲涼的感覺似乎總有點滑稽……
就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少年總主教不想再見到這位紐斯特里亞人民、教會以及他本人的好朋友彼得魯。巴普提斯塔!他不想見到他,就像一般人不想見到圍著死屍打轉的禿鷲和鬣狗那樣!雖然彼得魯。巴普提斯塔很識時務,不是個腦子僵化動不動要人嚴格修行不能越雷池一步的苦修者(否則他也成不了教皇的特使),但是有選擇的話,少年總主教情願看到他那個親愛的、虔誠得跟他母親一樣還尤有過之的表哥,也不想看到這個淌口水的政治鬣狗!
但是,當他看到永恆之城派什麼人來迎接他的時候,他就立馬懷念起他的好朋友彼得魯。巴普提斯塔了。
永恆之城來的人,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老話說,貨比貨得扔,這一比,少年總主教對彼得魯。巴普提斯塔這政治禿鷲,政治鬣狗可就無限思念起來了!
因為來的人,他別說一點都不想見,他根本是一點都不想。
中國有四句古話形容人間喜事,分別是“久旱逢甘霖”,“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後來又有好事者,每句後面加添兩字,把喜事變味,這改的四句就是“久旱逢甘霖——幾滴”,“金榜提名時——不中”,“洞房花燭夜——不舉”,“他鄉遇故知——仇敵”。
少年總主教很不幸地,遇到的正是這最後一種情況。
他鄉遇故知,仇敵。
而且還不是那種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