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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你竟然要請客去蹦迪?”

馬曉麗瞪了歐陽龍一眼,哼道,“臭小子,咋了,我就不能請客了?愛去不去,不去拉倒。”

歐陽龍嘴角一曬,倒也沒再說什麼。他跟馬曉麗幾乎是同時進晨報,太瞭解馬曉麗的性情了,別看她看上去挺風騷的,但實際上人非常保守,平日裡那些娛樂場所她是根本不沾的,可今天卻突然提出來請客去蹦迪,不能不說有些古怪。

孟陽和胡勇這兩年輕人卻不管那麼多,只要有人請客就好。孟陽使勁推了歐陽龍一把,向他使了個眼色,“哥們,馬姐難得高興請回客,你就別打擊她的積極性了。”

胡勇看了看安在濤,“走安,馬姐請客,我們就去玩玩。”

安在濤想起母親還在家給自己等門,再說了他也從來沒有夜生活的習慣,就搖了搖頭,“謝謝馬姐了,我家裡還有些事情,我就不去了,我先走了,你們去玩吧。”

安在濤說完就走下晨報大廈的臺階,沿著路燈昏暗的馬路向自己家的方向飛快走去,不多時就掩入了沉沉的夜幕之中。

馬曉麗見安在濤竟然走了,眉梢一跳,神態中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那火辣辣的胸前波瀾一陣起伏,咬了咬牙,竟然黯然地垂下頭去。

歐陽龍望著安在濤離去的背影,又掃了一眼馬曉麗的情緒變化,這才恍然大悟,心裡暗暗奇道,“原來這小娘們似乎是對小安動了心了。”

幾個女記者的神態頓時就變得有些古怪。李湘精緻的小臉上瓊鼻一挺,**了一下,玩味地笑了起來,“馬姐,小安走了,你還請不請我們去呀?”

馬曉麗旋即抬起頭來,臉上的黯然早已一掃而空,她瞪了李湘一眼,跺了跺腳,“走,我們打的去,今兒個姐姐我難得大方一回,誰不去誰後悔!”

馬曉麗衝下臺階,站在路旁攔了一輛黃色的面的。

胡勇和孟陽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七八個男女記者三三兩兩地也下了臺階,向面的行去。

馬曉麗今年已經29歲了,一直沒有男朋友。據說談過一個,還是省裡某機關的公務員,但不知為啥,突然就散了。這些年,一直宣佈要獨身一人誓做丁克一族的馬曉麗,突然對某個男子動了心思,這種變化自然是在這些朝夕相處的同事心裡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等一群人趕到迪廳的時候,安在濤已經趕回了家。剛剛走到家門口,便聽裡面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安在濤心頭一動,隱隱猜到,這大概又是孫繼福來家裡幫著修理什麼東西了。

這些年,孫繼福對安雅芝的心思在整個濱海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要說二中的老師了,就算是一些學生,都明白幾分。但包括安在濤在內的很多人都無法瞭解,安雅芝為啥就不肯接受孫繼福。

實話實說,孫繼福算是難得一見的忠厚老實人了。儘管安雅芝對他一直若即若離,但他還是默默地幫著安雅芝支撐起了一個家。每隔幾天,便過來見有什麼體力活便主動幫著幹了。

安在濤上大學的這幾年,安家的換煤氣罐之類的活計,基本上都是孫繼福來做的。

安在濤心裡也覺得有些費解,他對自己的母親很瞭解,如果安雅芝對孫繼福毫無感覺,定然是不會接受他的幫助的。安在濤非常希望母親能跟孫繼福走在一起,將來也好有個依靠。那麼,母親又為何不肯接受孫繼福呢?

難道母親還是無法忘記那個男人?安在濤忍不住咬了咬牙,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憤懣。

聽見兒子開門的動靜,安雅芝已經開啟了門,笑著道,“小濤,今天回來的早啊。”

安在濤笑了笑,見孫繼福正光著膀子手裡拿著鉗子正在修理客廳裡的暖氣片,便招呼了一聲,“孫叔,來了,又麻煩你了我能幫你乾點什麼。”

孫繼福憨厚地一笑,“小濤啊,你家裡的這暖氣不怎麼熱,一定是管路有些不通暢,趁現在是夏天,熱力公司沒有打壓放水,我來給你們修修,免得到冬天受罪。”

……

……

一直將孫繼福送下樓,看著他騎著腳踏車消失在沉沉夜幕中,安在濤這才腳步有些沉悶地上了樓。方才望著孫繼福那張汗津津的憨厚臉龐,他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子沒來由的歉疚。

這是一個足以託付終生的男人,這麼多年如一日,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樸實早已打動了安在濤的心。但母親——安在濤嘆了口氣。

回到家裡,安雅芝將吊扇開到了最大檔上,風扇呼呼地垂著,她正在俯身用拖把拖著地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