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的攻勢中縮手縮尾的復漢軍,今天晚上像陡然變成了另外一支軍隊一樣,一個個如若餓狼附體,能拼敢打。
陣地上清軍士兵的數量在嘩啦啦的向下掉,而後續的兵力則源源不斷的填補進來。
沒有鎧甲防護,那肉搏的殘酷性可是比古代軍隊要重的多了。因為他們身上沒有鎧甲,一刀砍重了說不定就是個重傷,甚至是死!
而復漢軍這邊則有一部分軍隊穿著防護力不低的鎧甲,兩支軍隊,一支軍隊一部分精銳士兵穿著鎧甲,另一支部隊一身的單衣,毫無防護,如果不是清軍源源不斷的兵力補上來,兩邊的肉搏用不了多久就會分出勝負。
整條戰線上五六百名清軍士兵,後續戰線又湧入上千民團,白刃戰進行了不到半個小時,大批的清軍練勇就肝膽俱裂的亡命向後方逃去。
洪山下一條戰壕裡,指揮作戰的湖廣總督督標副將恩普難以置信地看到從西面湧來的大潮推著陣地上的那股黑潮限漸漸向東偏移,並且很快的,大潮就推著黑潮反捲了前線陣地。
“射擊,開炮……”
一名清軍軍官揮舞著腰刀,聲嘶力竭的高叫著。陣地上的清軍炮手抬高了一點炮口,對準黑黑的人群后方,也不管炮口抬高的高度夠不夠,然後就這麼的開火了。
趁著他們手頭的大炮還能開火,先打了再說。至少能鎮定一下清軍的軍心,如果好運的把炮彈打進復漢軍的陣列中,打死幾個賊兵,那就是祖宗保佑了。
實際上不用軍官叫嚎,陣地上的清軍就都知道不能無動於衷,坐視著復漢軍趕著清軍尾巴衝上洪山。所以當大炮響起的時候,已經穩定了心神的恩普正指揮士兵從左右的交通線運動到復漢軍的兩翼去,等他帶領部隊正面堵住復漢軍衝擊群的時候,左右的清軍練勇再齊齊殺出,爭取將這股復漢軍徹底擊潰。
這場戰鬥持續到晚上的11點零幾分時候結束。整個戰場除了傷員的呼叫、呻吟聲外,就再也聽不到一聲槍炮響。
復漢軍退下去了。似乎還主動打掃了戰場,把自己的傷兵和屍體都儘可能的都帶了回去。那麼清軍能夠宣稱自己勝利了嗎?
恩普和大著膽子趕到前線的湖南團練大臣宮兆麟,看著眼前七八百人都不到的清兵練勇是久久無言。洪山前線陣地佈置的官兵是武昌的城守營中營,足足有五六百人,再還有上千人的練勇,一千五六百人啊,一夜的時間才過一半,人也只剩下一半了。而且這還沒算恩普動用的後備軍,足足三千人,兩千人正面攔截,一千人分作左右,側擊,總算將這股衝上來的復漢軍給打退回去了。
“宮大人,陳逆所動用人馬,末將以為不會超過兩千人,其中賊軍精銳老兵,只一個營。”
“中軍不是太妄自菲薄吧?我軍此戰投入軍力可近乎五千人……”
“那又怎樣?賊軍雖分營頭,卻人心齊整,相互守望如一。我軍雖名為一軍,實則派別林立,各有心思。而且黑夜之中,強軍建勇,弱軍膽怯。陳賊縱橫天下,掃蕩兩江,其麾下士卒甭管戰力高低,卻皆是強軍之心。”恩普說著說著直搖頭,怪不得漢陽城外朱珪只挺了一夜,就急匆匆渡江來。跟復漢軍打夜戰,著實煎熬啊。
宮兆麟沉默不語。恩普說的那些事兒,他也清楚。但能解決嗎?不能。“陳逆軍中有大批江南士兵,如今陳逆棄江南來湖廣,其軍心必亂。所能持者,豫鄂老賊而已。我軍只要敢戰,未嘗不能闕之於武昌城外。”宮兆麟如此安慰道。
“兩位大人,非是小的們廝殺不盡心用力啊,而是真的抵不過那幫亂黨。他們當中的披甲老兵悍勇無匹,廝殺起來似如瘋虎,真心了得啊。且其兵配合嫻熟,不管是老兵還是新兵,都能合成一個個小三角陣……”
知己知彼方才百戰百勝。恩普就是要明白對面敵人的戰鬥力,就是要講一講復漢軍的肉搏戰,那還有什麼能比面前這群歷經戰陣的殘兵更有資格的呢。
眼前的千總這樣的對恩普說。
到了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也就是丑時將過,復漢軍對清軍洪山陣地發起了第二次夜襲。
這次進攻中,復漢軍抬出了臼炮,利用清軍丟棄的前方溝壕,在溝壕當中發射,對著清軍陣地先來一陣猛攻。甭管有用沒用,至少把復漢軍進攻部隊的心氣鼓舞起來了。
當真正看到復漢軍的二次進攻之後,恩普本來就嚴峻的臉色變得完全沉寂了。
他們的進攻節奏把握的很好,並不急著跟清軍絞殺做一團,如果遇到清軍用手榴彈抵抗,甚至大片的復漢軍進攻部隊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