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一進來就跪在他的床前抱著他的腿哭喊,“我的老爺啊,你這是怎麼了……”
要是往常,曾明也會心疼她們的,畢竟小妾麼,顏色好,年輕滋潤。可是現在有曾氏這個瘦得人都脫了形的人豎在跟前,曾明突然間一點都不覺得這些女人有什麼好了。比起來,小妾們的這副樣子假的叫他噁心。他連看都懶得看,幾個小妾還想爭著叫他到她們的屋裡去養病,讓曾明揮手叫下人拉出房間去了。
曾氏看幾個小妾被拉走,心裡頭是十分舒坦的,可嘴上也客氣了一下:“她們也是替你擔心。”
曾明搖搖頭,握著她的手躺下道:“要擔心就在房間裡好好地待著,別出來礙我的眼。”
曾氏回頭出了房間就下令,要那幾房妾室禁足。
“接下幾日裡肯定會有不少人來。”曾明不在乎曾氏做了什麼,關鍵時刻還是老夫老妻有感情。他在軍統裡走了一遭,卻囫囫圇圇的走出來了,這幾乎就在他頭上打下了一個‘忠誠可靠’的護身符。證明人曾明同志還是可靠、稱職的好同志,朝廷的好忠良。誰都能放心大膽的來套近乎了。
而不像之前那半個月裡,曾府清清冷冷,如同一個得了麻風病的病患,誰都躲得遠遠地,門可羅雀。只有寥寥三兩真正的朋友派人登門。
曾氏臉上露出了一抹厭惡,“都是靠不住的人。你進去的這些日子,除了何家、趙家,誰他們還露過頭?給我說過一句寬慰的話?都把咱家當成了瘟神,現在就又要巴結了。”曾氏的記性可不差,她心裡頭也有著自己的小本本的。
“你趕快讓人給孩子遞個信,讓他們放心在學校上學。他爹沒事。”
“再備厚禮,給何家、趙家送去。患難見真情啊。”這不僅是說曾明後院的男女事,還能放到整個曾家的人情網上。這場大難讓他看的清清楚楚,誰是真正的朋友,誰是臉面交情。
曾氏心中卻是五味陳雜。
曾家有兩個男孩子,一個在哈爾濱上警察學院,一個在唿倫貝爾上中學,曾明被帶走的這半個月裡,孩子身上發生的事兒聽起來讓她痛入心扉。
哈爾濱那個還太遠,沒什麼影響;有影響的是唿倫貝爾……
要說今天她是該高興的,可現在臉上卻笑容也保持不住了,眼淚嘩嘩的流下,捂著嘴靠著曾明床頭,低聲的嗚咽。
曾明兩條腿現在動一下都是鑽心疼,但還是努力伸手拍拍她,這時候他也回過神來了。自己被抓走了半個月,訊息傳不到哈爾濱,也傳到了唿倫貝爾,孩子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軍統的鼎鼎大名在唿倫貝爾一樣響亮的很啊。
“不難過啊,不難過。我都回來了,日後也沒事了。”曾明悵然道,“小孩子麼,受點挫折……,這是好事。”
大夫不需要曾家去喊了,何華章聽聞曾明被軍統的馬車送回家了,立刻就帶上了海關醫療室的大夫和藥材趕往了曾家。曾明已經四十出頭,身體的巔峰期早就過了,半個月裡元氣大虧,雖然他始終不說自己腿上的傷勢是怎麼留下的,甚至不承認這傷勢是軍統給他留下來的,然幸好不是無法恢復,只是以後可能會有點關節痛、風溼之類的後遺症。
何華章沒在曾府多做停留,曾明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跟何華章說了一會話兒後,整個人精神頭都要沒有了。
被送出了曾府,何華章回去的一路上卻愕然發現,滿洲里城中突然有了不同的味道。
一隊隊士兵,荷槍實彈計程車兵!
應該就是他進曾家的時候撲進城中的,不是本地駐紮的邊防軍。來往的一隊隊態度嚴肅計程車兵叫街上的人都嚇得半死,小攤販都少了不少,有些店鋪都關門了。街上十分的冷清。
“你們是哪部分的?本官為滿洲里海關監督。”
“長官好,我部是東北邊防軍第四支隊二營,奉命前往滿洲里執行任務。”
後者在路上看到可疑的人和車都會上前查問,何華章家的馬車被攔下時,何華章表明瞭自己的身份,也誰帶著問了問士兵。而士兵一共就說了那麼多,再問就是保密了。何華章的馬車回家的一路上都叫人攔下了三五回。
何華章下了馬車都久久不語,徑直回到房間休息了。在回來的路上他聽到了哭號聲震天,而發出哭號聲的地方,如果他記憶的不差,那就是滿洲里的官宦一條街了。
現在的縣衙已經沒有知縣的住處了,很多官員都要自己找宅院。而整個滿洲里的官員,除了何華章、曾明等少數幾個人外,絕大部分就聚集在一條街道上。在滿洲里本地那條街被稱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