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德,是個難得的大善人?”
這麼說來,要是把自己的岳丈放到自己所在的那個年代,他就是個大慈善家了。“可就是這樣,你也不能聚賭啊?賭博可不是什麼好事,會讓人家傾家蕩產的啊。”
柳發財更來火了:“你不要敗壞我的名聲,你給我說說,我什麼時候聚賭了?”
“人家下棋,你開賭局,這還不是聚賭?”
柳員外急道:“這不是我要開的,這是官府要我開的。棋師對弈,地方上開賭設局,原是太宗朝賈玄賈待詔立下的規矩。賈待詔棋藝高強,打遍天下無敵手,乃是當時的棋壇盟主,他的話朝廷自然是聽的,這個規矩這才傳了下來。你不要因為自己在棋上被人騙了,就妨礙別人作樂。這開賭設局,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利國利民的大好事?”馬小知奇道。
柳員外道:“當然了。一來我們小民有個樂子,二來官府可以從上面抽稅,我杭州府乃江南富庶之地,每年大大小小的棋事,沒有六百場,也有五百多場,一場哪怕只抽一百貫的稅,官府一年也有五六萬貫的收入,三來也能讓那棋師致富,我們杭州府內的棋師,靠著這賭局,哪個不是有屋有田的,那水平高的,只怕家產比我還多。四來設棋局的地方,也能撈到好處,就象這次,棋局設在品香樓,場地費一定是少不了的。”
沒想到好處還真多,馬小知就納悶了:這賭博也能賭出好處來?於是就問道:“朝廷就不怕老百姓賭棋賭得傾家蕩產?”
柳員外不屑地道:“你想到的,朝廷早就想到了。朝廷早就規定,參賭之人,須去地方官府備案。只有拿到官府發的賭引,才有資格賭棋。那賭引上標明每人下注的最大限額,一般的小民,每次頂多只能買五十文,若是連賭連輸,那一月之內,只能買三次。一般的富裕人家,一次也只能買上一貫,若是連賭連輸,一月也只能買三次,若是想多買,須得請地方上的人作保,證明確有豐厚家產,官府才敢根據他的家產,往上加錢。這賭引可不是隨便亂髮的,若是發錯了,那發賭引的人不但得賠錢,還得充軍。”
說著,柳發財就從身邊掏出一塊名片大小的紙來,上書“兩百貫”,那字上還蓋著官府的紅章。“看到沒有?這就是。”柳員外自豪地道:“杭州城內,有資格買兩百貫的人可不多。平常出去,我只須拿出這份賭引,人家就知道我是有來頭的。”
馬小知依然疑惑:“有賭引又怎樣?官府怎麼知道人家賭的是多少?”柳發財小心翼翼地收起賭引,搖頭道:“你真是不曉世事。你那個學館,你可曾去過?有沒有看到學館旁邊有個棋館?官府每天都會派人去那裡,大家去下注買輸贏時,也是都去那裡,憑手頭的賭引,在官府派去的人那裡買,若是贏了,也去那裡兌獎。我雖是棋官,但賭資是不經我手的。”
“棋官?”馬小知茫然道:“這棋官是個什麼官?”
見馬小知被自己說得只能發問,一句嘴也頂不出來,柳員外心中十分歡喜,樂滋滋地道:“這賭棋的事,怎麼說都是賭博,朝廷為了臉面,自然不會插手,一般都是由地方上公推出來的人主持,官府只派人監管,這公推出來的人,就是棋官了。
我們棋官可比朝廷的官兒金貴多了。朝廷的官兒,要麼是讀書考試考出來的,要麼是花錢買來的。棋官就不同了,你書讀得再好,錢再多,若是人品不好,照樣做不到棋官。必須是為人可靠,值得人家信任,還要有一定的身家,才會被眾人公推出來,弄個棋官做做。我能做上這個位置,雖說是靠大家抬舉,但也是我平時一向行善積德、行事公正,因而德高望重的結果。”
沒想到啊沒想到,宋代居然就有一套完整的監督賭博的機制了,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位岳丈雖然生了一副奸商的嘴臉,可人品倒是不錯,人氣還挺高。見岳丈撲閃著眼睛,一副想讓自己誇兩句的樣子,馬小知真心地誇獎道:“在下能得如此德高望重之岳父,真是三生有幸。”
柳員外頓時大樂,臉上笑開了花。柳員外畢竟是在外面走動的人,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道理,當時就回敬馬小知道:“能得到賢婿的誇獎,也是不易。”剛才翁婿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被互相的吹捧一掃而空。
馬小知開玩笑道:“岳父,要想得到我的誇獎,其實十分簡單,你只需一天給小婿六十文小錢,小婿保證誇獎得岳父每天都笑呵呵的。”
柳員外當即拿出長輩的尊嚴,嗔道:“越來越沒有正經了。以前我資助你,你怎麼不肯要?”
馬小知笑道:“以前那是無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