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上輕扭了下,“哎呀呀,這麼殘忍的話也說得出口?呸,烏鴉嘴,烏鴉嘴。瞅瞅你小臉,多俊,滑不溜手,輾碎的珍珠粉末敷上去似的,咋這狠心?對了,昨晚PATY上你找的那個男人怎樣?”
“湊合。一般般啦。啦啦啦。死丫頭,你那個勁大嗎?”吳非從坤包內摸出手帕紙,擦手,拭去鬃角細細的汗,臉玉般透明,生出香,神態妍極,眉目間春意盎然,微風如煙,衣裾揚起,恍然便是天上人。曼兒睨了眼,撲哧笑出聲,手往胸口拍,“哎呀呀,請注意保持淑女形象。這又不是吃泡麵,還要勁道十足。”吳非臉上泛起紅暈,又羞又惱,“死丫頭,玩這手。喂,我說你,不要老拍胸。別人的眼珠子要掉地上了。你再拍,拍得這般峰巒疊起,拍出人命咋辦?我可要替天行道了。”
“你敢。”曼兒雙手叉腰橫眉豎眼。吳非毫不客氣,手從她脅下鑽出,往她胸脯上凸起的那兩塊半圓狀的肉,狠狠一抓,尖笑著跑開。
()好看的txt電子書
是的,有什麼是不敢的?
水從頭頂傾下,就若夢正伸出無數只清涼的觸角,把自己緊緊擁抱。吳非站在水龍蓮蓬下,任那細雨般的水絲撫摸全身每寸肌膚。閉上眼,感覺很好,嘩嘩水流聲像情人最溫柔的呢喃。慾望隨水花漾開。能撩起情慾的總是因為撫摸。柔軟的風撫摸著春天,所以人間便有綠色。微風顫動,草色青色,無數歡喜盈盈欲墜,墜在胸上,化開。吳非呻吟起來,胸上一抹紅痕。她情不自禁想起昨夜的燃燒。
很久以來未曾有過這麼多滿足,充實的,塞滿身體,又撕裂開。
吳非的身子在水流下發燙。
能讓女人呻吟並縈繞於心的,總是那些能把焰火撒滿天空勇猛的男人吧。吳非在公園之所以未像以前那樣坦言回答曼兒的提問,是覺得像昨夜的他確也是個甜美之夢。說出來,也就沒多大意思,而深藏著,讓它獨自在心底打滾,更應愜意無比。她有些想念這個在床上與踩狐步同樣精彩的男人,卻有點記不住他的臉龐。這不奇怪,所有的臉龐,無論妍醜,都僅是張面具。更何況,生命本就是來自混沌虛無,模糊不清。吳非恍惚地想,想起他的味道。
黑夜裡只有味道。不管男女,每個人都有與他人截然不同的味道。這與指紋一般,都是烙印。
吳非被這個烙印烙得心神一蕩,深深地嘆口氣,無意識中已取下蓮蓬頭,細細水流密密地噴向身體的某些部位,腿不自覺分開,充滿力量的水流是這般美妙,彷彿春風吹落的琴聲,慢彈,輕挑,斜攏……唇微張,舌頭輕舔,髖部扭動,緩緩的,也是奇異的。琥珀尊開月映簾,調絃理曲指纖纖。韻律啾啾,似舞蹈,像歌聲。大朵大朵的泡沫滑出浴缸,被潔白的身子一襯,碎開。吳非輕聲呢喃,身子半仰,斜臥,手指滑下,進入,意識融化。她聽見自己的叫喊,迅速崩潰的歡愉襲擊著身體,湧泉噴出,熱得燙手,略腥,顫,微顫,鼻子裡忽溢位昨夜那男人的味道。他是誰?她只知道他是一個身體。
吳非爬起來,手撐牆壁,烏髮垂下,站穩,仔細端詳洗手檯上那面佈滿晶瑩水珠的菱形方鏡,鏡裡有一張緋紅的臉龐,不知為何,只有自己才能令自己得到最大的滿足。這或是因為人所真愛的只是自己吧。何況很多的男人確實僅僅只是一些無聊讓人生厭起膩的玩具。
吳非擦淨身子,赤身裸體走出浴室。房間很大,只有她一人。藍色的多瑙河正在屋子裡流淌,靜靜的,情意纏綿。吳非倒好杯酒,抿了一小口,在鋪有涼蓆的沙發上躺下,隨手拿起本書,開啟,看過幾頁,隨手扔開。沒多大意思,文字是不可信的東西。它總是讓人變得柔軟,易受傷害,無力站起。冰涼的酒滑入胃裡,開始蠕動。吳非漸漸睡著了。
暮色映出玻璃,落滿她身上。
淺淺的一彎月兒在她肚臍眼裡探出頭。
4
流星劃破夜穹,發出尖銳的噝聲,留下一條條驚心動魄的美。
浩瀚宇宙深遂幽遠,雲蒸霧蔚,此起彼伏,此刻蔚藍,彼時黝黑。天上一顆星,地上一個人。人是個問號。星或許便是這個問號的答案,所以那些仰首觀天的人總會忽如其來潸然淚下。
頭頂的天空四四方方,為高樓大廈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幾何圖形的它們沉默著不語。車如流水馬如龍。寧願在天橋上痴立,月光如水,順玻璃幕牆瀉下,沾在身上,一抖,便化作永恆,也留下剎那時的心悸。燈光或遠或近地亮,光線飛旋,隨風拍打著臉頰,微熱。風裡還裹著烤羊肉串的香味以及一些粗魯的叫賣聲。昨晚銅錢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