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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男的又問:你好嗎?

女的答,我很好!你好嗎?

男的答,我也好!

女的再問,那她好嗎?

男的說,她說她很好!

這樣簡單的對白,曾經讓自己一度心酸好久。而現在卻翻拍成自己的故事。回首不知身是客,從此蕭郎是路人。

不知是風大了還是別的什麼,以若只覺得眼角發酸,任憑眼淚恣意得在臉上流淌,就讓她任性一回,放縱一回也好。

多年以前,也是這樣的夜。三小時前,她還冷漠的和顧煜城說分手,三小時後,跌跌撞撞得跑到他公寓的樓下,就這樣哭著坐著。顧煜城房間的燈亮了一個晚上,而她也在樓下陪那盞燈一個晚上。他不眠,她亦不休。只是卻沒有勇氣上去收回她的話,更沒有勇氣去解釋自己一手製造的謊言。天亮時,她無聲無息的退場,把所有的悲傷和難過都打包,束之高閣。從此不再觸碰。

而現在,以若幾乎想不起,當初那些日日夜夜是怎麼過來的,一個人躲著哭,一個人舔舐傷口,人前永遠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這麼多年來,以為再也沒有什麼能讓自己砸開自己情緒的缺口,而今天終究又變得不堪一擊。

距離上一次這樣放肆的哭是什麼時候呢?恐怕是四年前顧煜城出國的那個時候。最後一刻等自己終於有勇氣跑去機場和他坦白的時候,顧煜城的那班飛機卻在五分鐘前已經起飛。只是五分鐘而已,卻劃出她和他永遠無法逾越的時空的鴻溝。

她蹲在候機大廳,把身子埋進膝蓋 ,旁若無人的哭,聲嘶力竭,痛徹心肺。終於明白自己不僅失去了顧煜城,甚至連見他一面都成了空想。來往的人只當她親友離別,情緒失控,這種橋段在這個場合早已見怪不怪了。

而自己終究要以多年的不安和愧疚以及懷戀,來為自己的謊言和自私買單。

風漸起,以若穿的單薄,只覺得有冷又累。

從手袋裡掏出手機,看著一片黑屏,想來是自己下午採訪的時候,關了手機,就一直沒開機。開機的時候,看著螢幕上跳出的18通的未接電話,無一不是林牧之的。呵,原來,有一日,自己也是被牽掛的。

安以若回撥過去,那頭電話只嘟了一聲便被接起,沒等以若說話,林牧之便劈頭蓋臉的問“安以若,你有沒有作為女人的自覺呢,都不看幾點了,也不回家,還給我手機關機!”

以若聽著那頭林牧之的聲音,分明是責難的語氣包裹著關切,又想起這幾日來對自己不冷不熱,忽然覺得剛剛收拾好的情緒,又破功了,忍不住又想流淚。

林牧之聽她好久都沒有答話,卻似乎有些若有似無的哽咽;不由擔心“以若,你現在在哪裡?”

安以若頓住“林牧之,我就回來,先這樣吧!我掛了!”她只怕再講吓去會哭出聲來。

掛掉電話的時候,以若站起,大概是長時間來坐久了,站起來的時候不由得一陣暈眩,腿腳也微微的麻了。

回家,這是一個多溫暖的詞啊!

勿忘心安(二)

安以若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原本以為林牧之已經睡下了。可是那陷在暈黃的燈光下的那張臉不是林牧之還能是誰。

房間裡還留著沒有散盡的煙味,她知道,林牧之只要一想事,總是習慣性的點菸,哪怕不抽,只是夾在手裡,或者含在嘴邊。

這是第一次回家不用對著一室清冷,還有一盞燈,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安以若離得遠,林牧之的臉看的不甚真切,若夢似幻,總覺得不真實。心理打著腹稿,如何開口,如何解釋。並不敢靠的太近,她不確定自己的臉色神情有沒有好點,是否還留著流淚的殘痕。她的脆弱一個人憑弔就好。

林牧之終究起身,走向安以若。房間裡只亮了一盞壁燈,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他站在安以若面前,溫柔的捧起她的臉,手輕輕在她臉上撫過:“安以若,你現在這樣可真醜!”

她偽裝的再好,終究瞞不了林牧之。他的動作細緻溫柔,以若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即使說她醜,她也沒有力氣爭辯。

“好了,洗洗睡吧!不早了!”

林牧之背過身,欲進臥室。以若忽然拉住他,從身後用雙手環著他,臉靜靜得靠在他後背。她能明顯得感到林牧之的脊背僵直。

淚水無聲無息的暈溼了林牧之睡衣後背。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安以若希望自己的脆弱能夠有個臂膀可以收容,不再流離失所。如果這一刻,林牧之哪怕問一句你怎麼了,她一定會一字一句,一絲一毫,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