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路燈下的小姑娘》拿《螺絲刀》點燃《冬天裡的一把火》。我和孫福生的手機聲音都頂不住吳隊的山寨機。炫麗十足的跑馬燈中,音量聲浪一下子就壓過我倆,還把耳邊的鬼語壓的找不著北,我們說話都得貼臉說才聽得見。
動次打次、哎喂巴得。
親愛的小妹妹,請你不要不要哭泣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
螺絲刀,螺絲刀,半夜起來按地板
要不是四周環境不允許,鼎耳上寬度不夠。就憑吳隊手機五顏六色的燈光,我的都能跟著扭兩下。
“吳老頭,剛才是道爺我不對,沒有尊老愛幼!小浩,沒把你踢疼吧!”
小浩腦門上的血一滴滴的落在水裡,頭低著也不抬,嘴裡還不斷的求眾人救田國棟。
吳隊搖搖頭,臉色特別難看,指了指鼎腹的黑水說:“孫小兄弟,我知道你水性好,能救人就趕緊,在遲就飄起來了!”
我和王新鵬對視一眼,這水裡烏漆嘛黑的,藤蔓密佈小蛇遊弋,裡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田國棟這麼長時間都沒上來,估計早淹死了。
“吳隊,底下情況不明,道爺水性是好,可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點啥事,你擔待得起,我順子可擔待不起。”
王新鵬看著手錶說:“嗯!正常人,兩三分鐘就淹死了,現在8分半。”
就在這時,石鼎兀的顫抖一下,把我們幾個驚得都蹲下扶著。隨即只覺動靜越來越大,一陣咔吱吱的機擴動靜後,就看鼎腹間的黑水中慢慢凸起一個長寬都超三米的石塊。石塊齊整,頂部印著一個單陽魚,四邊蟠龍紋,側方每一面都刻著古樸浮雕,浮雕與鼎外騎著神馬,手舉星辰腳踏洪鬼的神仙浮雕極為相似。
隨著它的上升,水面也跟開了鍋似的,一波波溢位來的黑水將藤蔓衝出,不少銀蛇和蛇卵也衝的到處都是,好多都越過鼎壁砸下,轟然迸裂。
瘋狂迪斯科與鬼語魔音還有這水落聲,在跑馬燈下沒一樣能對得上的。
等石塊全部躍出水面,鼎身這才穩定下來。就見石塊側邊的浮雕上趴著一人,耳朵就貼在三腿神馬的嘴邊,好似在聽這馬嘴說話。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隨著溢位的黑水一起一伏,全憑最後一口氣撐著不掉,不是那獵戶田國棟還能是誰。
孫福生站起身來,看著石塊撓著後腦勺嘆了口氣說:“這傻孩子,又特麼弄出啥玩意了。”
吳隊指田國棟說:“胸口還在動,想辦法救一救吧,一條人命呢。”
“動?那是波浪,要救你去救,水這麼黑,不知道多少蛇在裡面。除非”
“哎呀,孫老弟。這是蟒蛇,無毒的。這麼點蟒蛇能咬著啥。老吳我,我自己掏腰包給你一千塊錢行不行。真不能再死人了。”
“咬啥?吳隊,你就說說蛇吃啥!?道爺我要是個娘們肯定不怕,可老子是純爺們。”
小浩說:“孫哥,俄也有錢,俄存了八十多呢,回村裡全給你。俄請你去看黑玫瑰歌舞團。俄打兔子給你烤著吃。”
孫福生摸著他的腦袋瓜說:“喲,小獵戶攢了這麼多錢呢?可惜道爺我不吃黑木耳,你呀,自個玩去吧啊。”
吳隊長見孫福生不為所動,咬牙道:“兩千!”
“真兩千?”
“真的不能再真了!再拖下去他人就又掉水裡了。”
“行。”
說罷脫下外套鞋子,做了幾下伸展運動就打算往這冒著大泡不斷湧出蛇卵藤蔓的黑水中扎。
我看著石匣子,趕忙把他攔住說:“小心些,這石頭浮雕上邊有縫隙,估計是個石棺材。黑水還在不停的湧,下面或許連著地下水。”
“沒事,我不碰它就行了。尿泡大點地方,道爺我放屁的功夫都能遊個來回。”
就見他蹬在鼎腹內壁,一個猛子紮了下去。在藤蔓縫隙中擺腿遊弋,湧動的黑水對他一點影響也沒,再冒出頭來已經在十多米開外,伸手撥開水面漂浮的幾條小銀蟒,再往前就探到貼著石棺的田國棟身上。
見田國棟閉目貼在浮雕上傾聽,喊了兩聲也不見回話,探著鼻息已無,罵道:“吳隊,人特麼早死了。錢我可不退啊!”
我們這邊手機放著dj,周圍還有不知道從哪傳來的叫名鬼語,鼎腹黑水翻騰,根本聽不清他說啥。見他手臂勾著田國棟的胸腹往回拉,雙腳猛踹向石棺,嗖的一下就往回好幾米,我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他們距離鼎沿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