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能延緩毒性的藥。只是。藥性有限,毒遲早還是會再次發作的!這樣不行,要早些脫離險境,找人救治才行!而且就這樣呆在這裡。那些人遲早會找來。
咬了咬牙,使勁全身的力氣,將樓君煜扶了起來。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剛邁出一步。便一個支撐不住,連帶著樓君煜一起倒了下去。鳳輕歌心一慌,忙將自己墊在底下,背不由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的石頭上。
“嘶——”鳳輕歌疼得不由擰緊了眉,抬起頭便見樓君煜肩上的傷因碰撞而又流出了血,心中一疼,似尖刺般難受。
“樓君煜!你醒醒啊!你醒過來好不好!”鳳輕歌將額頭抵著他的,眼中的淚水就那麼流淌了出來。摸著他冰冷的面頰,不由用手不斷地暖著,聲音哽咽,“樓君煜,別睡了!天那麼黑,我們都還沒安全,你怎麼能睡過去呢!而且你好重,我都背不動你!你醒醒,好不好?”
鳳輕歌重新站起身,將樓君煜扶起,努力穩住身子,不讓自己再摔倒。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摔了多少跤。為了避過那些人,她不得不走著最偏僻最蜿蜒難走的路。
鳳輕歌喘著氣,看著眼前接近四十五度的高坡,頓時覺得天昏地旋。甩了甩頭,覺察到他身體變得更冷,心不由越發緊繃。將樓君煜半背在背後,看著高坡,再次咬了咬牙,朝頂上爬去。就快到了!看著一步之遙的山坡,鳳輕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嚥了咽乾渴的喉嚨,拉了拉背後的樓君煜,抬腳邁了出去。
忽腳底一滑,一陣天昏地旋,鳳輕歌猝不及防地跟著樓君煜從山坡上滾了下來,胳膊和背火辣辣地疼。鳳輕歌趴在樓君煜身上,摟緊了他的身子,忍不住將臉埋進了他胸膛,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襟:“樓君煜!你醒來啊!哪有像你這麼貪睡的!”
她其實,心裡很怕,真的很怕,很怕他就這樣,不醒來了!他欺瞞她,利用她,甚至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都沒有恨過他,真的沒有恨過!她只是怨,只是傷心,只是心裡很疼!很疼!可這一刻,看著他,她心裡更疼,疼的就好像被刀剜一樣,剜完後,又是深深的害怕著失去。她寧願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也不願他就這樣死去!
手摸向他是心口,感覺到他的心跳越來越微弱,胸口的溫度也越來越低,心慌亂不已,有種絕望從心而生。
鳳輕歌環住他的頸間,一字一句,哽咽地喃出聲:“樓君煜,我承認,我是喜歡上你了!不,是愛上你了!很愛,很愛!像中了你的毒,抹不去,忘不了!我能將所有人推開,可唯獨,無法將你推開。明知道,你另有目的,明知道不應該靠近你……”
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滴落在他頸間:“樓君煜,你要真就這麼死了,我才會恨你一輩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緩緩抬起落在她的頭上,輕撫著她的髮絲。鳳輕歌感覺到頭頂的手,不由猛地一震抬起頭,睜著模糊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人。樓君煜睜開如墨的眸子,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彷彿看了一輩子般。冰涼的手指緩緩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沙啞:“別哭!”
只那麼兩個字,鳳輕歌便一把撲進樓君煜懷裡,如洪水決堤般哭得更厲害了。想說什麼,卻是泣不成聲。
樓君煜看著她,沙啞而緩慢的聲音多了一絲無奈:“怎麼還哭得這樣厲害!”
“樓君煜,我……恨死你了!”鳳輕歌捏緊了他的胳膊,哽咽地狠狠道。
樓君煜黑眸漸深,蒼白的嘴唇微動,與她額頭相抵,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輕輕一嘆,沙啞出聲:“若真要恨便恨吧!”
“真的要扎麼?”鳳輕歌手捏著陣,指尖有些發顫。看了看他傷痕交錯的背。心上一緊。
“嗯!時間不多了,開始吧!”
看向樓君煜,忍不住忐忑開口道,“我從未針灸過。對穴位的位置也不瞭解。輕重更是把握不了,要是扎錯位置了怎麼辦?而且……”鳳輕歌嘴不停地說著各種理由,各種不安。
樓君煜伸出冰涼的手握住她拿著針止不住顫抖的手,定定地看著她,沙啞開口:“我信你!那麼。你也信我。可好?”
鳳輕歌看著他蒼白虛弱卻依舊淡然從容的面容,彷彿只要看著他,就能全心全意的信任般。不由重重點下頭:“嗯!”
沙啞而篤定的聲音傳來:“右肩往下三寸!”
鳳輕歌用手指尋了過去,按著他右肩往下三寸的地方:“這裡?”
“嗯!刺進去後。輕輕捻轉!”
鳳輕歌猶豫了片刻,舉起針,努力遏制著發顫的雙手,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