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一道,拉出了長長的刺耳的音節。
那是一種從指尖開始蔓延到腦皮層底下的刺耳,雞皮疙瘩陣陣的湧起。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感到刺耳難聽的時候了,非雲聽到,那個撓門的聲音只是響了一會兒,便又響起了“吱——呀”的開門聲音。
非雲的裝修都是高階的,門的質量也是很好的,這扇主臥室的門,平常開關門都是消音的,不會有這種刺耳的吱呀聲。
可是現在聽起來,卻好像這扇門已經用了許久,久到開門時就會自動發出吱呀聲來。
隨著門被人開啟,一股冷空氣侵襲了進來。
非雲躺在床上已經多天,面板早已經失去了對溫度的感應。可是這股冷空氣還帶著陰寒,徑直入骨,滲入肺腑,這使他即使不想感受,也不得不感受得到。
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已經來到了床腳邊。
非雲感覺到腳下的床墊子塌了下去,“來人”正在爬上他的床。
觸感是黏乎乎的,軟軟的,彷彿是腐爛了的肉。
非雲的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這是在空調房裡常用的。爬上床的“來人”像一隻大蟲,在他的腳底下蠕動著,慢慢的鑽進了他的毯子裡面。
“她”的不知什麼地方觸碰到了他的肌膚,在上面留下了溼溼黏黏的東西。
腳,小腿,大腿,腰,胸部。
“她”慢慢的爬到了他的胸口,觸到了他的脖子。
脖子的氣管處被壓了下去,雖然沒有多少的重量,不至於讓非雲呼吸不了,可是那種又黏又冰涼的感覺卻順著他的脖子流了頸邊一片,浸溼了他頭底下的枕頭。
彷彿是水樣的半凝固物體趴在了他的身上。
非雲害怕極了,這種害怕是細細密密的,如同無數只螞蟻順著他的面板滲入到了他的心底。
這個人,這個奇怪的趴在他身上的東西,真的是李曉虹嗎?
滴答滴答。
有水滴落在了非雲的臉上,液體的感覺提醒他這不是夢,不是幻覺。
如果這個“東西”真是李曉虹,她想要做什麼,她想要對他怎麼樣?
非雲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躺在冰櫃裡面的李曉虹,居然還能從裡面爬出來……
砰。
門開了。
徐亞鏡站在門外面,冷眼的望著躺在床上的非雲。
“不是說去爬山嗎?”
非雲被開門聲震醒,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夢?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
沒有發燒。
抬起手,輕易而舉,沒有千斤重的感覺。
是夢。
他居然做了一個恐怖的夢,太好了。
非雲的心像是失而復得了億萬的獎券一樣高興。
太好了,是夢!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衝動的奔過去緊緊的擁住了徐亞鏡。
“鏡子,鏡子,我愛你!”
他啞著嗓音說道。
他竟然做了那麼可怕的夢。
他要立刻下去,把地下室底下李曉虹的屍體給燒燬掉!
他緊緊的擁著徐亞鏡,同時在心底發誓,他一輩子也不會催化出自己的二重人。
徐亞鏡任由非雲緊緊的摟抱著,沒有反應。
非雲抱了一會兒,正要放手的時候,他忽然間感覺到手感不對。
他的手臂粘上了黏稠的東西,那東西被拉成了白色的絲條狀。
非雲放開手後低頭看向徐亞鏡,竟然發現徐亞映象是泥捏出來的人一樣,在被他摟抱過的地方,面板,骨骼全部凹了下去。
“你!”
非雲駭然的後退了一步,腳下一個不穩,他重重的往摔倒了下去。
同時,他扯掉了床上蓋著的薄毯,薄毯底下,露出了一具屍體。
是他!
那具屍體顯然就是非雲自己的屍體。從外觀上看,非雲是因為身體各機能衰竭而死的,他的面板已經乾裂發黑,皺成了樹幹的紋路,整個身形早已瘦成了皮包骨的樣子。如果不是那張臉,非雲根本就認不出那是他自己的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他……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非雲……”
身後的徐亞鏡開口了,但那聲音不是徐亞鏡的,那是一副讓非雲至死也不會認錯的,熟悉的聲音。
非雲駭然扭頭。
身後的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