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可列昂納多,那個在美術史上綻放無數光芒的人,在這樣的領域裡也曾擁有過這樣偉大的作品。
從來自土耳其的弄蛇人,到天使的光環與翅膀,全都是由他親手設計的。
她喝完這一杯酒的功夫,都能聽見好些姑娘在熱切的談論著那個名字。
leo……
下一秒,那褐發褐眸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來跳支舞嗎?”
她昂起頭看向他,下意識地揚起了笑容。
“好啊。”
這位文藝復興時期的大導演忙了許久,既要操心背景板的機械控制,又得催促著演員們更換戲服,表演結束之後還要去感謝公爵與斯福爾扎先生的賞賜。
等這一夜忙下來,其實都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
他順著小麥餅和葡萄酒的味道一路找過去,卻剛好看見他的女僕在抿著酒發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決定把吃喝先放一放,趁著還未正式散場,帶著她去人海之中一塊跳一曲沃爾塔舞。
撥絃鋼琴和長笛的聲音交織流轉,嘈雜中隱約還有嬌小姐的笑聲。
海蒂有些不熟練地跟隨著他的步伐,下意識的看向了他的眼睛。
我在……和達芬奇跳舞。
跳一首五百年前的舞。
他的眼睛讓她想起了琥珀,澄淨而又溫和,而且還泛著淡淡的光。
這樣的一個人,像男孩,像少年,又擁有成熟男人所應具備的一切——
優雅的談吐、俊美的外表,以及足夠清醒通透的內心。
有人開始宣佈要跳最後一支舞了,樂手們齊齊地停頓了一秒,竟同時演奏起了那首《藍色多瑙河》。
“我把你的這首歌帶了過來。”他垂眸看向她,聲音低沉而又帶著磁性。
“它確實很美。”
海蒂旋轉了一圈,望向天堂般的穹頂,半抱著他的肩膀道:“和女僕跳舞的感覺怎麼樣?”
“相當不錯。”達芬奇揚起了眉毛:“我的榮幸。”
舞會散場的時候,前半夜已經快要結束了。
他們一塊回到了賓客住的那一層,在門口簡單告別。
“晚安,達芬奇先生。”
“是列奧納多。”
海蒂笑了起來,淺藍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如愛琴海一般動人。
“晚安,列奧納多。”
-2-
他們在米蘭逗留了接近兩個月,在準備返回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中旬了。
回去總歸是件好事——
她可以繼續借用美第奇家族的私人浴室,也該從度假的狀態裡走出來,繼續研究那些歷史和地圖。
在回去的路上,達芬奇的筆記本已經寫完了六本,還在不斷地整理著新的靈感。
大概是路途有些顛簸的緣故,他終於感覺到有些眩暈,不得不放下這些東西,側頭去看外面的風景。
阿塔蘭蒂還在練習著里拉琴,旋律斷斷續續的不成調子。
達芬奇教他調整著手腕和指腹的位置,聽著琴聲開始與海蒂聊天。
“我考慮過,將來去米蘭定居。”
他喜歡手腕強硬的領袖,喜歡這兒充滿創造力和想象力的氛圍。
達芬奇開始解釋在米蘭的各種好處,比如在大城市裡可以參與更多的戲劇策劃,或者也許可以認識各種新的畫家,更快的搞明白一些解剖都無法解答的繪畫技巧問題。
海蒂也有些暈車,聽得迷迷糊糊地打著瞌睡,偶爾會應和幾聲。
從在他的工坊做女僕開始,她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會話。
達芬奇的思維總是會跳來跳去,能無限的聯想和折返,而且有時候會一口氣說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