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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頁

經過觀察,海蒂發現菌絲會在生長到一定地步以後開始衰敗。

必須在合適的時間內把它們收集起來,要麼提取成溶液,要麼研磨成粉末。

現在的分量,也許能治療不大不小的發炎傷口,但真的想要廣為推行,是絕對不可能的。

當初達芬奇送她的那兩隻兔子已經生了兩窩小傢伙了,現在健康的依舊活蹦亂跳。

海蒂不忍心傷害他們,於是又去買了一隻雞,先剪除了它部分羽毛讓面板裸露在外面,然後用刀劃傷了它的腿部。

她一個人自然不太方便控制住這麼能叫喚的動物,達芬奇便在院子裡幫她按住這隻雞,一邊動作利落地拿繩子捆住它的嘴,一邊好奇地觀察著她在做什麼。

“嗨,海蒂,要不要再去喝一杯葡萄酒?”波提切利出現在旁邊,暗示性地挑了挑眉:“回頭就說是天使又來過就好。”

海蒂這邊還在忙著寫實驗日誌,達芬奇便乾脆利落的回絕了過去。

“她最近很忙,而且那桶酒應該明年再取出來。”

波提切利舉著空酒瓶頗為無辜:“我又沒有和你說話。”

“可以——但要再等幾天,天熱之後酒的味道會更好。”海蒂終於處理完那隻雞的傷口,心裡開始祈禱它不要因為破傷風而死掉。

為了保證它被菌落感染,她甚至在傷口邊緣用手套抹了些先前收集的金色葡萄球菌粉末。

中世紀早已出現了注射器,但使用方式似乎有點可怕……

除了粗暴的吸血之外,還有醫師試圖用這種粗長的針管吸出老病人眼睛裡的白內障。

——對這種天才到不能再天才的想法,海蒂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評價。

果然在六七天以後,那隻可憐的公雞在籠子裡已經奄奄一息了。

雖然一直有穩定地供給穀物和清水,但它腿側的傷口顯然開始潰爛發炎,而且隱約有出膿的情況。

達芬奇見她對這隻公雞這麼上心,一度提出切除患處看看能不能好的建議。

等到那發炎情況從輕微到嚴重的時候,海蒂把先前提取到的青黴素稀釋之後在它的另一側做了簡單的皮試——

沒有任何問題,不會致死。

然後她就在公雞的患處注射了一管溶液,並開始進行後續的治療。

先前提取的那些完全不夠長期治療一個成年人,但對於動物而言還是綽綽有餘的。

到了第五天進行注射的時候,傷口已經痊癒到結疤的程度了,而且大公雞似乎恢復了精神,凌晨三點多都在打鳴。

達芬奇幫她摁住了雞,還給她看自己對傷口的日常速寫,確實畫的惟妙惟肖。

“你給它注射的東西是什麼?”他研究著那管液體:“這就是從橘子的黴斑上取出來的東西?”

波提切利又抱著一本書出現了。

“海蒂——我借到了那本喬叟的《聲譽之宮》,但內容是全英文的,是不是應該僱個人幫忙翻譯一下?”

達芬奇兩隻手摁著放棄掙扎的公雞,抬頭看了他一眼:“亞歷桑德羅·費利佩普先生,您難道看不見她正在忙嗎?”

海蒂忽然抬起頭來:“對——我一直在找那本!英文就可以了,我看得懂!”

達芬奇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會英文?”

她示意波提切利等等自己,把綁帶解開之後放公雞回籠休息,站在旁邊打水洗手道:“學英文是瞭解更多知識的開始——您也應該接觸一下。”

波提切利笑盈盈地揮了揮手中的書,示意她和自己去另一邊聊別的事情。

達芬奇試圖喚住她:“等等,那管液體的事情,你還沒有和我解釋。”

“我已經提交了論文,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它會被髮表在《佛羅倫薩公報》上。”海蒂揮了揮手:“明天老時間過來找你。”

達芬奇看著他們兩一前一後的遠離,本來想挽留她一句什麼,但腦子裡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那就……明天見吧。

《佛羅倫薩公報》的設想,是在戰爭爆發之前就出來的。

當時海蒂知道自己要去米蘭度假一段時間,提前寫好了青黴素的研究進展報告,以及相關的具體建議給他參考。

不得不說,報紙這個東西的存在,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早在古羅馬時期,歐洲就有過類似的設計,人們在羅馬元老院那兒豎立了一塊木牌,定期記錄著各種決策和公告,被稱之為《每日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