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豁達是你說的,我從來沒說過自己豁達,對有的事情,我是永遠都看不開的。”林朝英冷聲說道。她是林朝英,但她也不是林朝英,對王重陽,她並沒有覺得喜歡,但是她就不樂意告訴他。如果她告訴王重陽實情,她不在意他,那麼王重陽大概會覺得很高興,因為他心裡終於毫無負擔了,也不用揹負著一個辜負了林朝英的罪名。她為什麼要讓王重陽心裡痛快?她承認自己是故意要誤導王重陽的,她就是不想讓他心裡舒坦怎麼了?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針。在認識林朝英主僕之前,洪七公對此並沒有太多的體會,但是認識了林朝英這對主僕之後,他有了深刻的體會。譬如說,他怎麼也沒辦法弄明白為什麼林苓一提起王重陽就是一副跟人家有血海深仇的模樣,也弄不明白怎麼之前林朝英跟他說她與王重陽素有淵源,但是卻從來沒有提過關於王重陽的事情,就算是她的管事雲竹青要去見王重陽,也是由他洪七帶去全真教的。而此刻,洪七公看著不遠處一紅一黑的兩個身影,那是王重陽與林朝英。那個一身紅裙的姑娘總是那麼張狂囂張他是早就見識過的,但是為什麼那個王真人在林朝英跟前的模樣,似乎是萬般施展不開的感覺?洪七公摸著下巴,問雲竹青:“雲兄弟,你知不知道你家姑娘與王真人什麼交情?”雲竹青一愣,搖頭,“我不知道。”但他知道林苓很討厭王重陽,一說起他就會罵王重陽是牛鼻子老道,是個偽君子。那憤憤的語氣,讓他覺得如果林苓能打得過王重陽的話,王重陽死了還要被她鞭屍一百遍的感覺。但反觀林朝英,就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感覺,似乎沒有太過強烈的愛恨。幾乎是無所不能的雲竹青居然也不知道……洪七公皺著眉頭。“七公似乎很關心我家姑娘。”雲竹青瞥了洪七公一眼,然後淡笑著說道。洪七公拍著胸口,豪氣說道:“這是必須的。你家姑娘與我一場朋友,既為朋友,當然關心!”停了停,洪七公又說:“我也一樣很關心王真人和黃島主。”雲竹青聞言,那雙如墨般的劍眉揚起,說道:“在下相信七公所言。”說著,看向洪七公,只見這個一身玄衣的高大男子,他的目光正落在林朝英身上,毫不掩飾他臉上好奇的神色。雲竹青覺得,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好奇別人的事情,對洪七公這樣的人來說,要是他好奇一個人的事情,尤其是一個姑娘的事情,那大概也是在他心中有一定分量的吧?雲竹青正在思量著,又聽到洪七公說道:“我瞧王真人這麼個模樣,怎麼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雲竹青一怔,正待要說話,就聽到身後林苓的一聲輕哼,“我還以為你跟那些所謂的武林中人一樣,當那個牛鼻子老道是不會做虧心事的呢。”“阿苓,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王真人德高望重,出家創教廣納弟子,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洪七公忍不住為王重陽辯護。林苓聞言,反唇相譏:“確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但是有誰說過德高望重的人不會犯錯?不會做虧心事兒?”洪七公摸了摸鼻子,問:“那你說說看,王真人他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兒?”“王重陽那個牛鼻老道他當初……”林苓話到了一半又打住,那雙烏溜溜的眼珠盯著洪七公,“你想套我的話?”洪七公一臉正經無辜:“絕對沒有的事!”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林苓這麼討厭王重陽,為什麼林朝英對王重陽的態度又這麼的耐人尋味……而已。洪七公覺得自己和林朝英相交的日子絕對不算短,林朝英的心裡也是有著很多彎彎繞繞的,但是她也是個性情中人。她對不喜歡的人,從來都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似乎搭理人家一下,就拉低了她的身價似的。但是,林朝英對王重陽的態度真的很耐人尋味,他可沒忘記當日他和林朝英不打不相識的時候,林朝英可是毫不掩飾地用王重陽來跟他套近乎的。林苓撇嘴,直接說道:“不管有沒有,我什麼都不會說。”事關她家姑娘的閨譽,她絕對不會輕易多言。洪七公聞言,一臉的遺憾與失望。雲竹青見狀,忍不住搖頭失笑。傍晚,終南山上細雨不停。雨打在樹葉上,聲音忽遠忽近。只聽得一陣低沉的簫聲,接著便是簫聲在深夜細雨的終南山上盪漾開來。簫音似乎是隨心而起,與那雨打葉子的聲音相和,悠揚于山間。忽然,一陣琴聲響起,與之相和。和彈之人沒有要喧賓奪主的意味,只是單純地配合著簫聲,也並沒有流露多少的技巧,但卻配合得恰到好處。一聽,便知此人精通音律。驀地,也不知道簫音的主人是否是惱怒琴聲徑自相和還是如何,簫聲一轉,宛如海上潮水,漸近漸快,忽而平靜,忽而洪濤洶湧,極盡變幻之事。但出奇的是和琴之人卻也並未退卻,指法也從開始的簡單轉向繁複,以簫聲為主,和得暢快淋漓。古墓裡林苓和雲竹青均在打坐調息,他們家姑娘今個兒正想要撫琴,但是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