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爺,這頭顱怎麼處置?”
“處理乾淨,不要叫人看出痕跡。”趙鈺擺了擺手,轉身走出書房。
一名女婢適時迎了上來,垂首斂身,細聲道:“王爺,晚膳是在廳裡用,還是送到寢室。”
趙鈺想著事情,腳步未停,未有應聲。耿玥從書房出來,朝那女婢吩咐道:“王爺有些累了,就在房裡用膳。”那女婢領命去了。
趙鈺先是去碧玉水榭小坐了片刻,待回到房裡,晚膳已經傳上。他遣退婢女,於案前坐下來,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酒是上好的秋露濃,羊脂玉爵襯著碧綠佳釀,倒影出一張清俊絕倫的臉龐,忽然,一滴鮮血滴入其中,漾出一片妖冶的紅。
趙鈺眼神一動,放下已經湊到唇邊的酒,問道:“受傷了?”屋中除了他空無一人,卻不知此話究竟向誰問去。
斯須之後,樑上傳來一聲衣袂飄蕩的輕響,接著趙鈺對面的位置上便多了個人。
此人三十餘歲,一身玄黑勁裝,面容平凡無奇,只一雙眼黑如點漆,隱有恃傲之色。
“鈺兒是在為我擔憂麼?”男人自顧自斟了一杯酒,朝著趙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牙齒。
他叫他‘鈺兒’,這稱謂無疑是無禮至極,卻趙鈺並無不悅之色,只是將目光移向他左胸下的一灘血跡,若有所思道:“是他傷的你?”
男人瞧見他眼神閃爍,彷彿知曉他在想什麼,揶揄道:“事情已替你辦妥,放心罷。”語畢,竟是絲毫不在意傷勢,舉筷吃喝起來。
趙鈺將染了血腥的秋露濃仰首飲盡,起身檢視男人的傷勢。他一手按著對方肩膀,一手解去他的外衫,美目之中眼波橫溢,柔聲道:“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勢。”
男人嚥了一口酒,一把將人按到腿上,張口咬上他白生生的頸子。
“嗯……”趙鈺壓著嗓子呻吟了一聲,這一聲猶如最直接的邀請,男人低聲笑了一道,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戲弄道:“我離開這麼久,鈺兒怕是寂寞難耐了。”
不知是酒氣熏人,還是男人的話語露骨,趙鈺凝白的雙頰漸漸染上緋紅。
燭光搖曳,帷帳翻滾,床上兩具交疊的身影彼此糾纏,互相需索,直到天色露出魚肚白,喘息聲才漸漸弱下來。
趙鈺看著還在他身上征伐的男人,眼底露出一絲迷茫,卻是一閃即逝。
男人的聲音由於情慾帶了一絲黯啞。“鈺兒這般年紀,身體還是這般銷魂,當真不可思議……”
趙鈺察覺男人粗糙的指腹還在他身後流連,呼吸微促,嗔道:“你自可以去找生嫩少年,何必在此與我廝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