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霜。
“我朋友。”其實我沒有義務告訴他,不過基於特殊的關係,以及有求於人的意圖……“你不記得了,是前年大年夜重傷的人,我請你去曹府診治過他的傷情。”
江近海的聲音帶著一絲懊恨:“你讓他打我。”
“如果我夠本事,應該是親力親為。”我回答,“海哥兒,虜人奪印,你做得太過分了。”
“哈!”
江近海嗤之以鼻,瞥我道:“我也是替你著想。瞧瞧你被人整成什麼樣子,還不如趁這個機會鬧個失蹤,別再混官場了。”
“我在這裡過得很好。”我從來就不需要你費心。
他嘲笑道:“就這小破地?”
“隨遇而安了。”
“你憑什麼?”他輕聲道,我覺得自己似乎是聽錯了。“嗯?”
江近海安靜片刻。起身踱了幾步:“……我是說,小姒還真地是長大了,當刮目相看。”
“海哥兒?”為什麼我感到他的語氣怪怪的?
他抬手指著我,冷然道:“別這樣叫我。如果你想繼續玩,可以,不要對我撒嬌。咱們公歸公私歸私。”
公私分明,他想攤牌?
我心裡涼了半截,卻並不畏懼,直視他的雙眼,答道:“好。
江近海旋身坐下,話語不再溫和:“先說吧,我地弟兄們如果有碰到磕到。你要怎樣賠付?”
“首先得計算村民的損失與耽誤工薪。”我立刻回覆。
“好,你還來勁是吧?”他的聲音裡帶有切齒地力道了。
何必做絕呢。
我走到他身側,拉住他的衣袖:“海哥兒,我只想跟你好好商量。”
江近海一把揮開我的手,厭惡道:“別叫得這麼親熱。你給我在夏縣找一塊寶地出來,把事情給我結了!這事本官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為什麼一定要在夏縣?“……要怎樣的風水寶地?”
“問二品真人去,本官不通風水命理!”
我壓住心裡的怒氣:“請問真人住處。”
“京外白雲觀。”江近海冷笑。
“那就請江大人寬限時日了。”
“好啊,也不給你說本官故意刁難的機會,一個月,足夠你派人來回京城了!”
一個月!“你!怎麼可能這樣趕!”
“哼,還得要你能請動二品真人才行。”
我火氣也上來了,對他道:“一言為定!”
起身推門,卻在邁出刑房前被江近海叫住:“期限一過。仙家崗本官定要拿下,否則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我也不甘示弱,回頭道:“期限之內,江大人你不得再騷擾民眾,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可惡。他有什麼資格向我要地!
啊。真是,一生氣。額頭就又突突跳著痛了起來。
阿青和張緹等在外面,不知他們聽見我和江近海爭吵沒,算了,沒心情管這些。反正我那點底子他倆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不差這樁。
張緹先開口:“秦小弟,斛律人要通行文狀,籤嗎?”
“可以。”我捂著額頭道,“貨物限制緊一些,境內停留不超過十五日,人數……十人以下。”
“好。”張緹答應著,轉身往戶房去,突然又想起一事,回首道,“江莊主一行人,什麼時候放?”
噓!別在阿青面前提這個!
天黑看不見我的眼神,張緹等著回答,直到我模模糊糊應了聲“明天再說”,他才滿意地進屋擬他地文書去,留下阿青讓我面對。
阿青看著我,說:“你要放他們?”
我無奈,輕聲道:“今天不提這個,先休息吧。”
“這種惡霸官兵放出去,你還做不做父母官了?”阿青並沒打算就此住口,有所進步的是,他知道從我的立場出發來談了。
“唉,阿青,我自有考量。”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考量!”阿青提高了聲音,“你早就認識江近海對吧?你放他,不是徇私枉法?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阿青!”我喝止他。
什麼叫見不得人的關係?今天是怎麼了,跟江近海翻臉不要緊,連阿青也要火上澆油!
這一吼,似乎終於把阿青給驚醒了。他搖搖頭,深深地吐納一口氣,才說:“對不住,我只是……”
我擺擺手,往屋裡去,阿青跟了進來。
張緹正詫異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