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又習慣的皺著眉頭,我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的額頭,卻被他輕輕抓住手腕,放了下來,說道:“今天我不吃。”
我奇怪道:“為什麼?”
青煙的眼眸幽幽的看著我,平靜的說道:“你吃一次靈怪,我五日不吃東西。”
我瞪大了眼睛,見他轉身要回兩儀館,已經慌了,忙攔住他:“我以後再也不吃了。”
青煙不理會我,繞過我繼續往兩儀館走去。
我心裡的滋味百轉千回,見他不理我,生氣的喊道:“你以後都別吃東西了,我天天吃靈怪。”
他還是沒有回頭,我跺了跺腳,越想越氣,為什麼我就一定得聽你的。五十年前你明明說可以看著我吃肉的,現在卻突然反悔了。哪有一隻狐狸不吃肉的,就算我不去抓來吃,宴席上也總會有人把它端到你面前,難道我要推開,說我只吃果子嗎?那不成了大家的笑話?
那天我真笨,我不應該那麼輕易的答應他。不過算了,現在我也不需要遵守了。我愛吃多少就吃多少,青煙你管不了我。
我哼著小曲又跑到深山,吞了兩隻大靈怪,吃完後飽得打起了嗝,躺在樹枝上曬起了陽光,心滿意足的打了個盹。
我生青煙的氣,他不理我我反而吃肉吃得更厲害,天天跑到山上去蹲點,不覺得自己要被撐死了,就絕不停口。
這天我又跑到深山裡,卻沒等到大怪,只吃了幾隻小怪,嚼起來肉味淡得很。一直等到傍晚,我才有些覺得奇怪。這條路很偏僻,平時很多靈怪經過的,更何況我昨天也不是在這裡狩獵,按理說靈怪不可能有先見之明跑了。
我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只吸入半口,就已經吸不上氣來。我驚了驚,靈怪布起陷阱來吸人靈氣,真的是一點也不能輕視。一口氣都沒吸上來,這隻靈怪法力應該很強。
我若無其事的往山下走去,只希望靈怪還知道忌憚我,讓我安安穩穩的下山,下了山它就奈何不了我了。
只可惜我急促的腳步還是暴露了我心裡的焦急,只走了百米,靈怪的手腳就漸漸浮現在半空中,渾濁的眼睛盯得我脊背發涼。我運了運靈氣,腳上生風般跑了起來。
靈怪的喘氣聲夾著風聲呼嘯襲來,我沒命的跑著,雖然從小到大碰見的靈怪無數的,也會被它們追殺,但是我每次躲過之後,我還是會一個人跑到山裡,這已經成了一個壞習慣。
靈怪一個閃身,已經擋住我的去路。樹林中的風聲也頓時消停了下來,只有樹葉的餘音在沙沙作響。我聞到它的氣味,果然是隻上等的靈怪,不過此時我沒有一點食慾,因為估計待會我會成為它肚子裡的食物。
我猶豫的往後退了退,它立刻撲身上來,將我踩在腳底。我大口喘著氣,想呼吸多一點靈氣,但是現在還是中午,月亮未出,氣流中參雜的靈氣並不多。
靈怪低吼一聲,已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我的腦袋。我心一涼,忽然想起了青煙。如果我能聽他的,那該多好。他明明是為了我好,我卻總是氣他,還故意做他不喜歡的事。
我閉上眼睛,臉上拂過一陣疾風,靈怪的氣味忽然消失了。我慢慢睜開眼,只見青煙正站在我前面,他剛轉過身,就與我四目相對。
我驀地心虛了一下,臉上已微微泛紅,不知該怎麼跟他開口說話。
青煙細細看了我幾眼,見我沒有受傷,也不拉我起來,便又像平時那樣,雙手互插在手袖中,緩緩朝山下走去。
本來我心裡對他的一絲感謝之意忽然泯滅,哼了一聲,自己起身拍掉身上的落葉。蹦蹦跳跳的走在他前頭,也不理他。
明天我還要吃靈怪,吃得飽飽的。我心裡暗想,回頭看了他一眼,便愣住了。
只是十天不見,青煙彷彿瘦了許多。臉上幾乎不見肉色,兩頰也微微陷了進去,眼中滿是疲憊,毫無神采。
我有些心疼的頓下腳步,等他走了上來,見他不停下,叫了一聲:“青煙。”
見他仍是一臉漠然,也不答話,我又忍不住氣他:“喂。”
他還是沒有回頭,好像當我是吹過樹梢的風一樣。我跺了跺腳,跑上去攔住他,盯著他的眼睛:“你要氣我到什麼時候?”
青煙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青煙的聲音很沙啞,我聽了又心疼起來,聲音也輕了些:“你生病了?”
“沒有。”
“你的聲音和模樣分明就是生病了。”
“沒有。”
青煙不承認,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