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食的寇正呢,卻幾乎無人提及。
可事實上,寇正肩上承擔的重量,絲毫不比那些前線的將領輕。
想到這裡,趙弘潤遂走到不遠處的涼棚裡。
見此,那些在涼棚裡喝水、歇息的民夫們都感覺很驚奇。
畢竟趙弘潤的穿著打扮,儼然就是一位富家子弟的公子,更別說,趙弘潤身邊跟著趙雀身穿著軟甲的美侍,以及做護衛打扮的呂牧、周樸、穆青、褚亨等宗衛。
這莫不是誰家的公子,帶著美婢與護衛到這兒遊玩來了?
看著趙弘潤走入涼棚,那些民夫們心下暗暗猜測道,不約而同地讓開了路。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公子,不知有何貴幹?”
趙弘潤拱了拱手,和氣地說道:“我見寇正大人嗓音沙啞,是故,想倒杯茶給他。”
見趙弘潤這位疑似富家子弟的公子哥居然這般和氣,並且又提到了受這些民夫們尊敬的寇正,涼棚內的氣氛一下子活絡了起來。
當即便有人豎起大拇指說道:“這位公子,你說的寇正大人,那可真是好樣的。”
說著,涼棚內的民夫們便開始七嘴八舌地誇獎寇正,這個說寇正貴為汾陰令卻毫無架子,那個說寇正這些日子與他們同甘共苦,甚至有時候會跟他們一起扛糧食裝運馬車。
趙弘潤聽了一圈,竟沒有一人說寇正的不是。
官員歷代分兩種,一種是官、一種是父母官,而寇正,顯然就是後者。
拿起一隻缺了嘴的茶壺,趙弘潤親自倒了一杯茶,端著送到了遠處的寇正面前,笑著說道:“寇大人,喝杯茶解解渴吧。”
寇正此時正感覺口渴,但又因為這批糧食必須今日發出,又顧不得歇息,這時聽到有人幫他倒了杯茶,也沒多想,在隨便謝了一聲後,就接過了茶碗期間他的眼睛,依舊盯著不遠處裝運糧食的進度。
然而待等他喝了兩口後,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個遞茶給他的人,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於是,他轉頭瞧了一眼,當即便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趙弘潤。
“肅、肅王?不,太子殿下?”
縱使是穩重如寇正,在看到趙弘潤的時候,卻也驚地險些將手中的茶碗打翻,下意識地就驚叫了出聲,讓趙弘潤想阻止都來不及。
“肅王?”
“太子殿下?”
寇正附近的汾陰縣官吏們亦驚呼起來,嚇得寇正連連擺手示意:噤聲!噤聲!
聽聞此言,那些官吏們心中會意,頓時就將趙弘潤一行人圍了起來,神色緊張地瞧著四周,彷彿是擔心著四周會突然冒出什麼對太子殿下不利的人。
雖然有些好笑於這些官員們毫無必要的緊張,但趙弘潤也並未拒人於千里之外,雖然這些文吏綁到一起,或許也不夠褚亨一個人打的。
此時,寇正臉上仍帶著幾分驚色,壓低聲音說道:“太子殿下,您為何在這裡?”
“我為何不能來?”趙弘潤眨了眨眼睛。
寇正略帶疑惑地打量著趙弘潤,忽而表情古怪地說道:“太子殿下,您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怎麼可能?!”趙弘潤睜著眼睛說瞎話:“本王可是特地領了犒賞前線將士的重任而來的……”
“當真?”寇正的表情顯然還是不信,狐疑地說道:“下官從未聽到任何風聲……”
“所以說這是驚喜嘛。”趙弘潤拍了拍寇正的臂膀,笑著說道:“是本王與朝廷有預謀的,想給前線將士的驚喜。”
“……”寇正將信將疑,但最終還是沒有上當,詐道:“待會,下官會派人向朝廷確認。”
只可惜,趙弘潤此刻抱持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態,面色絲毫不改我都到汾陰了,誰還能把我綁回大梁去?
更何況,等寇正派人到大梁訊問得到真相,他趙弘潤早就身在河套。
而此時,越來越多的魏卒與民夫們圍了過來。
原來,方才寇正與他身邊的官吏們失神喊出了太子殿下這個詞,縱使那些官吏們立刻阻止這個訊息的擴散,但這個訊息,還是很快就傳了開來。
這也難怪,畢竟在這裡的魏卒與民夫們,雖然聽說過趙弘潤這位原肅王殿下、現太子殿下的赫赫威名,但卻從來沒有見過,而眼下有機會親眼目睹這位當朝太子殿下的真容,他們哪肯錯過這個機會,當即停下了手中的活,紛紛圍了上來。
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圍向這邊,寇正驚地腦門冷汗直冒,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