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名頭不小啊!資本家一個月給你多少薪水?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孟老闆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估計一年的薪水怎麼也趕不上你一年裡收的紅包了。
我也沒了好聲氣。
話不能這麼說,你沒看見我收人家的紅包呀!
我說是,沒錯,我沒有看到你收紅包,我沒送過,也就沒看見你收過。可我知道你肯定收過,而且收了不少。
孟林笑了,說,好了好了,這些話就不要說了。我只問一句:你回還是不回?
不回!
孟林嘆了口氣說:方老師,你的家小都在這裡,你一個人在外面闖又有什麼意義?再說,學校已經不是過去的那一套領導班子,我們這一套班子是會用你的。孟林說。孟林說這一套班子這四個字的時候咬得很重。一副共和國總書記的口吻。
這你得讓我想想。我說。
芥舟,我看你還是回來吧!
這次不是孟林在說,說話的已經變成我的老婆了。
爸爸,我想你!
這是我那可愛的兒子。兒子在電話裡哭。
我知道這才是最要命的。沒有什麼再比老婆和兒子更讓人為難的了。
亞瓊,你先回。你們別瞎摻乎一些事。就當我現在出國了,就當我在外邊當兵或者服刑!
可我知道你既沒有出國也沒有在外服兵役服刑。你和這三樣都沾不上邊。你說要回來就可以回來。你回來吧,不然,這裡會把你除名的。到時候你沒了公職,我可不能養活你。
我看誰敢?我為他們幹了這麼多年,說把我除名就把我除名?我說。
我的嘴上有點硬氣,可是我的心裡有點虛。我知道他們是做得出的。在瓢城這種地方,還有什麼事難得倒我們的這些人民公僕呢?
方老師,丁老師的話是對的,我們就是不想把你的事上報教育局,可是,我們也管不了學校那麼多張嘴。搞不好真把你除名了,這就是教育局在為難你了,你讓我們也沒有辦法!方老師,你聽我說幾句,十年寒窗苦也不容易,你說你還圖什麼?你也不是小青年了,什麼事情你都要好好地考慮考慮。就算以前我們學校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但那都是過去了,我們要向前看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這樣了,方老師,我們明天聽你的答覆行不行?說完,孟林放下了電話。
我能說什麼呢?我明明白白地知道我連說話的權利也沒有。這個時候,話語權勢都在別人的手裡。拉娜出走以後會怎樣?魯迅說:不是墮落就是回來。我是男人,我無法墮落,所以,我只有回去。我別無選擇。人有時候是無法為自己選擇什麼的。再說,孟林這小子像扣押人質一樣把我的家小當做了一張王牌。
我最終還是回來了。我在南方幹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最後還是回蘇北來了。這是什麼?這是命!
其實,我從甬城回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搬家。我老婆丁亞瓊打來電話說,我們家就要般到樓上了,我們也分得了一套樓房,我們要搬家了。可是我一個女人家你讓我怎麼辦?家裡沒有男人我實在沒有辦法。
我想想也是啊,我怎麼能把這麼一個大事情全都叫給丁亞瓊呢?我離開家的時候,我們家還住在那套平房裡。那個房子裡除了經常有老鼠外,有時候還會有蛇。那是一套老房子了,是白蓮中學最先建起的房子,少說也已經有四十年的歷史了。在那些和我年紀一般但顯然比我混得好的人們早已經進了樓房的時候,我是多麼羨慕人家有一套樓房啊!我想我應該回去,我要為自己搬家,把我們家搬到樓裡去。我考慮到搬家可能需要好長時間,所以我想好了,
我這一回去,也就不想再回甬城了。我已經聽出了丁亞瓊的話裡還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渴望得到一個男人溫存的聲音。我再在外面呆下去看來就不是太好了,再說,我作為一個男人也一定會有管不住自己的時候。甬城的少女與女人讓人心動不已,就連我教的那幫中學生也有在週末到星級酒店開房間的事情。我們甬城大學英語系的一個女畢業生妖妖嬈嬈的,已經明確表示了對我的好感,我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我回來的時候是在chūn天。那時侯剛剛入梅。當然你要是到過甬城你就知道南方的雨季早就到了。瓢城的雨季到來得還比較晚。
我到達瓢城的時候天剛好放亮。曙sè中,天竟然下起了雨。但那雨不是下下來的,而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似霧非霧,搞得纏纏綿綿,把我那種回來的蒼涼悲壯渲染得恰到好處。在我的眼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