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短短一個晚上,就有兩位頗具威名的江湖前輩死去,面對這樣的局面,既便是花滿樓不得不多多加留神,生怕一不小心,還會有身邊熟悉的人受到傷害。
而且他總有一種感覺——雖然鐵鞋大盜此次的目標是瀚海玉佛,但是也同時想要為十五年前的事情而復仇。
就比如說,鐵鞋大盜將要給陸小鳳的雪絲纏掉了包,看起來是想要陸小鳳的命,可實際上,卻是想令他忍受親手殺死自己朋友的痛苦。
如果真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那麼一直在他身邊的蘇密爾也有可能會成為鐵鞋大盜的目標。
比起名滿江湖的陸小鳳,顯然籍籍無名的蘇密爾表面上看來要更加好對付。
花滿樓不是不清楚即便是鐵鞋大盜也未必能夠從這個在他面前如幼貓一般乖順的青年身上討到好處,但他仍然難以抑制自己的擔憂。
上次在青衣樓中弄得傷痕累累的蘇密爾,雖說那些都只是些皮外傷,但卻已經足夠讓花滿樓感到心疼自責了。
儘管花滿樓知道蘇密爾在對著敵人揮刀的時候有多幹脆利落,可那隻小貓,讓他只想放在手心裡好好疼寵著,再偶爾哄出一兩聲軟綿綿的“喵嗚”,這樣就好了。
蘇密爾並不知道花滿樓此刻的心中所想,聽花滿樓讓他小心,就想要問一問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
可是他才剛開口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進來吧。”花滿樓
門被輕輕推開,花家的下人站在門口恭敬地對花滿樓說:“七少爺,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
花滿樓想,大概是陸小鳳他們從關泰那裡得到了什麼線索。
他笑著握了握蘇密爾放在被子上的手,“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而蘇密爾也笑著答應了。
他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別說幫不上什麼忙,就算跟了過去也只是添亂而已,還不如聽花滿樓的話,老老實實躺著養養精神。
即使他是中毒而不是宿醉,休息一下起碼聊勝於無。
不過他沒有等到花滿樓回來,反而先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喧譁吵鬧聲。
是,出事了嗎?
蘇密爾認真聽了一會兒,還是不怎麼安心,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雙刀,嘗試著揮動了幾下。
使用多年,一直極為稱手的彎刀今日竟格外沉重起來。
盯著自己的手,蘇密爾那雙異色的貓瞳中一時間溢滿了說不出的悲傷。
只短短一天的時間,手腕處就透露出了幾絲無力的青白,指甲的縫隙間還存留著濃重的暗紅,那應該是昨天因為疼痛而在小將軍的桌子上和自己房間的地上狠狠抓出來傷口,現在血跡早已乾涸,殘留著暗沉顏色顯得尤為骯髒不堪。
若是有一天,這雙手連最引以為傲的雙刀都握不住了,那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又或者,在那一天來臨之前,他就已經……
搖了搖頭,蘇密爾將黑色的手套帶到手上,又拉下兜帽遮住自己的臉。
他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彎刀,迅速消失在了房間裡。
以蘇密爾的輕功,要到達花滿樓此時所在的地方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即便如今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打了折扣,也沒有多花多少時間。
當他來到紫薇閣的時候,最先聽到的不是打鬥聲,而是一陣奇妙的樂曲。
先前花如令派人來叫花滿樓,確實是為了從關泰口中得到一些有關鐵鞋大盜的線索,開始的時候,關泰還堅決不肯開口,後來見證據確鑿,只得承認這一切的確是鐵鞋大盜逼迫他做的。
花滿樓正想要問他鐵鞋大盜到底是什麼人,就聽見關泰驚恐地叫道:“葉、葉子……”
眾人連忙去看那株七葉斷腸草,等到再一次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關泰的眉心插著一枚銀針。
最先反應過來的陸小鳳急忙衝了過去,卻只來得及在關泰嚥氣之前從他口中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杏”字。
而緊接著,屋裡便出現了一個穿著緊身衣的女人。
那女人扯下臉上的面巾,底下的臉赫然就是昨夜晚宴上迷得大家神魂顛倒的西域舞女,而那位舞女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嫵媚妖嬈,頭高高揚起的樣子極為傲慢。
甚至還在命令眾人跪下,束手就擒。
原來她並不是什麼舞女,而是瀚海國的孔雀王妃。
在場的這些人也算是聲名顯赫,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