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里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因為他聽到了熟悉的鈴聲;鈴聲中充滿了溫暖和希望,無論多麼沮喪絕望的人,聽到這樣的鈴聲都會鼓起勇氣,面對無論如何不幸的人生。奪魂鈴;原本用來奪人魂魄的鈴鐺,在蕭拾的手中;卻能振奮人心,給人以新生。
寇仲嘴角露出微笑,大半年了,終於將要再見。
匆匆對同行的手下交待一聲,將輕功運到極限,遠遠的,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心的那個人。
高了,瘦了,不過沒黑。
長大了。
蕭拾若有所覺的抬頭,只一眼淚水就盈滿眼眶,無限委屈的撲到寇仲身上:“仲哥!”
寇仲一把接住他:“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蕭拾看向人群。
寇仲的目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群難民,除了穿的比較像難民以外,精氣神還有臉色,完全不像難民的樣子。他們欺負小拾了?不可能啊,就憑他們?
蕭拾呶呶嘴巴:“那些人,交給你了。”
寇仲一肚子的疑問:“他們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你不是應該在寧道奇身邊嗎?”
“啊?”為什麼他應該在師父身邊?
寇仲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皺眉道:“子陵接到素素姐以後,轉道去接你,石青璇說你跟你師父走了,難道不是這樣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寇仲的少帥府,石之軒在一邊悠閒的喝茶,蕭拾則面對寇仲和徐子陵的兩堂會審。
徐子陵道:“青璇小姐說你留書言道和我一起去巴陵,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分開的時候還問你肯不肯和我一起去,你言之鑿鑿的說要留下陪你姐姐,然後轉頭一個人就跑了!你要想一個人待著,說一聲不就行了,誰還逼你不曾,幹什麼要撒謊?”
蕭拾心虛道:“我怕你們擔心。”
“這樣我們更擔心!”
蕭拾想起那次偷跑的後果:一條斷腿。更是心虛不已,這件事,他是打死也不敢和寇仲徐子陵說的。只得撒嬌矇混:“我又沒有跑多久,第一天就給師父捉到,就送信給姐姐了。”
徐子陵心中疑問還多,冷哼一聲放過此事,道:“那你怎麼不老老實實呆在寧道奇身邊,到處亂跑什麼?”
蕭拾道:“師父不負責任的,將我交給空夙師叔就走了。”
然後舉手發誓道:“然後我一步都沒有離開空夙師叔。不信你們問。”
石之軒無奈點頭。
是誰沒有離開誰啊?阿拾說話還真懂得避重就輕。
擅離幽林小谷的事,只說給師父捉到,半句也不提他的斷腿;說起寧道奇將他託付給自己,又只說沒離開過自己,半句也不提要挾他從道觀偷溜的事。
“現在說說難民的事吧!”
一提到難民,蕭拾就滿腹辛酸。
“那天我和師叔在山裡閒逛,遇到一家子倒黴鬼,餓了兩天沒飯吃,所以我就告訴他們草根也是可以吃的,又請他們吃了一頓魚。誰知道晚上又遇到他們,他們在滿地裡挖草根我擔心他們餓死了,就教他們那些東西可以吃。誰知道過了三天,我又遇到他們了,原來他們又迷路了!”
“所以我一時好心就答應帶他們出山。倒黴就倒黴在這上面!”蕭拾怒氣衝衝,“我帶著他們,還沒走出去,就又遇到一堆比他們還慘的,他們居然聊上了,然後一起跟在我馬車後面。第二天出山了,倒黴鬼一家走了,可那新一波的人還跟著呢,我只好又跟他們講怎麼弄吃的,央師叔給他們畫地圖,分析各方勢力可他們有的生著病,有的餓的路都走不動了,我沒辦法,那就讓他們跟兩天吧!可是誰知道路上的難民居然那麼多,才兩天,跟在我後面的就有了一百多個,還不算走掉的!裡面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殘的殘還一副走到哪裡是哪裡,死在哪裡埋哪裡的麻木樣子,讓人看了就難受。”
徐子陵摸著蕭拾的頭道:“小拾最是心軟,若換了一般人,扔給他們幾個饃饃,幾個銅板,已經算是難得的好心腸,只有小拾才會為他們的將來細細打算,怕他們餓死,教他們如何尋找食物;怕他們喪生在戰亂中,替他們尋找安身之地,幫他們繪製地圖。他們何時見過這樣好心的人,流離中的人遇到浮木,自然會牢牢抱住不放的。”
“可是很麻煩我找師叔想辦法,他就扔給我一本醫術!“說著憤憤的看了石之軒一眼,石之軒苦笑,蕭拾繼續道:“等我好容易將病的人治好,將弱的人養壯一點兒送走的時候跟著我的人已經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