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劍倏然挺近,刺進怪物肚腹,又從後背穿出。油布傘斜掠而上,傘沿一劃,將怪物一條臂膀切下。
眼看怪物就要斃命,忽然一團白影飛至,只聽“砰”的一聲大響,天子劍和油布傘被滾滾氣浪『蕩』開。白影迅速裹住怪物,驟然飛躍廂房屋頂,向下一墜,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油布傘傘面一收,飛進廂房窗戶。
柳龍安也急忙喚回天子劍。
只見對面屋門一開,吳有信帶著韓山童走了出來。他向東廂房遙遙一拱手,道:“柳兄弟,好功夫!”
柳龍安與胡雪也急忙走出,柳龍安抱拳道:“吳天王,真是神傘!”
二人互捧之後,相視而笑。
走到怪物臂膀之前,見已化成人腿粗的半隻龍足,斷處鮮血淋漓,下面有四個尖爪,宛似鐵鑄的長鉤。
吳有通道:“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
柳龍安道:“蛟龍奔我而來,顯然和陰兵一樣,都是賈魯所派。”
吳有通道:“柳兄弟,你看清來物的面目了嗎?”
柳龍安道:“我看那團白影,身形宛似動物,頭上多角,身下四足,只是它的動作太快,看不清整體何物。”
吳有通道:“彷彿是羊鹿之類。”
聽他一說,柳龍安越想越像。他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難道是白鹿的同類?”
吳有通道:“如果是羊,也就罷了。如果是鹿,事情可就大了。”
韓山童不解道:“師叔的意思是?”
吳有信沉『吟』道:“那個老道的帛畫上說的不錯,確實有一種發洪水的妖獸,種類叫做夫諸。它們很像白『色』的鹿,只不過頭上有四支角,主四方之水。倘若剛才見到的,便是這種東西,此處連年發水也就不奇怪了。再有,又是黃鱔,又是蛟龍,都和發大水有關係。”
柳龍安心中大為懵『逼』:“這些水獸之間,都是什麼關係?它們和賈魯,又是什麼關係?”感覺頭緒紛『亂』,一時間難以理清。
吳有信又道:“柳兄弟還要多加小心。你剛剛搬到這裡,蛟龍立即找上門來,說明人家也在盯著你,起碼知道你的方位。”
柳龍安心頭一凜:“難道敵人也能看到我?倘若如此,的確可怕。”於是點點頭。
四人一起走到龍鯉旁邊,龍鯉對柳龍安道:“主人,白鹿一直在聽。”
柳龍安用天眼看看白鹿,見它站在窗前,雙耳豎起,一動不動。
吳有信也用神識一掃,知道白鹿正在關注外面動靜。
韓山童笑道:“院子裡這麼熱鬧,恐怕下人們也都醒著呢。”
柳龍安用天眼向各處廂房掃過,看到幾處窗子上,都有眼睛驚恐地向外觀看。
吳有通道:“大家不用害怕,有我們幾個在,都安心地睡吧。”聲音不大,卻能傳遍院內各屋。
他將蛟足遞給韓山童,道:“拿好,這可是舉報賈魯的實證。”又對柳龍安道:“柳兄弟,回屋休息吧,養足了精神,再來再打,哪怕他是神兵天將。”
柳龍安聽他說的氣壯,不由暗生欽佩,道:“吳天王也休息吧。”
於是,眾人都走回各自房間。
柳龍安見胡雪無意回屋,笑道:“兩天沒休息了,你睡一覺吧。”說完指了指自己的床。
胡雪歡天喜地,爬到床上,道:“你坐在我旁邊練功,好不好?”說著儘量後躺,讓出一大塊地方。
柳龍安點頭,盤膝坐在她腹前。胡雪望著他,皺眉道:“你好辛苦呀!”
柳龍安道:“都是你多嘴,一會兒說‘我家龍安倒是有新發現’,一會兒又說‘我倒是有個主意’。劉家要是交出白鹿,哪還用得著這麼辛苦。”
胡雪道:“我見白鹿可愛,不願意它落入壞人手裡,一時興起,才那麼說的。”
柳龍安道:“你一時興起,那我就只好辛苦了。”
胡雪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你別那麼拼命,好不好?”
柳龍安道:“只怕我要跑的時候,你又跟人家說:‘我家龍安是絕對不會逃跑的。’到時候,你說我跑還是不跑?”
胡雪咯咯笑道:“呸,我才不會那麼說呢。”
二人身在一處,心中這才踏踏實實。胡雪安穩地睡下,柳龍安則閉目運起燃燈心經。
次早,劉福透過來,陪著大家在白鹿院中吃了早餐,吳有信將蛟足交給他。
劉福通大喜,心道:“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