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還有如此美貌的小娘子陪伴,大家更是歡欣鼓舞。眾人都想,便是和她一起陣亡,總勝過寂寞而死。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二十幾位年輕弟子。堂主看看人手湊齊,於是吩咐掩門打烊。
堂主指揮眾弟子,從裡屋搬出四罈老酒、五個食盒,還有兩個封口的大框。
弟子們開啟酒罈,又從食盒中取出燒雞、豬腿等酒菜,分到各人手中。眾弟子紛紛坐在地上,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持著雞腿、豬腿,默默無聲地吃了起來。
柳龍安見眾人都莊嚴肅穆,似乎是在吃今生今世最後一頓酒飯。
心道:“怎麼去捉個妖精,竟然弄得宛若赴死?難道那個妖精無比強大,大家一定是有去無回嗎?”
越是疑『惑』,興致越盛,心下倒是有些著急起來。
堂主端起酒來,對柳龍安和胡雪道:“真是不打不成交,你們把我打了一頓,倒也給我們打來了援手。二位都是高人,功夫不輸給咱們孟洪宗的任何一位長老。來,一『藥』堂敬你們一碗酒!”說完一飲而盡。其他弟子也都端起碗來,紛紛將酒喝乾。
柳龍安見此人不計前嫌,為了捉妖大事,不顧自己臉面上的小節,心中十分欽佩。於是端碗道:“堂主如此慷慨,柳某萬分敬佩。”喝了一口,只覺咽喉熱辣,略一遲疑,也是將一碗酒喝得涓滴不剩。
他從來沒喝過酒,但被眾人悲壯氣氛所染,男兒血『性』陡然湧起,哪還顧忌一時的辛辣。
堂主又道:“本人名叫張佑邦,是一『藥』堂堂主。這三十來個夥計,有一半多都是我的弟子。這些年來,他們跟著我風裡雨裡,驅鬼辟邪,制『藥』賣『藥』。今晚前去捉妖,又不知哪個能生,哪個會死。”說著,竟然眼眶潤紅,就要垂下淚來。
柳龍安道:“張堂主,這是什麼怪物,如此兇猛?”
張堂主又是慨嘆一聲,將孟洪宗和那怪物的情況,介紹給柳龍安和胡雪。
這商丘孟洪宗以製作丹『藥』聞名於世。
宗派名稱取於兩位不世出的丹『藥』大師。一位是西漢的戴孟,為武當派大『藥』師。另一位則是東晉的葛洪,乃羅浮山派大『藥』師。創派宗主希望“不期超越古人,但求承繼先賢”,從兩位大師名中各取一字,從而建立了大名鼎鼎的“孟洪宗”。
孟洪宗殺妖除怪,往往以妖怪的殘軀、血『液』、魂魄入『藥』,將妖怪的靈力、功力融入『藥』『性』。修道之人服丹,可以遞增品級。尋常之人服『藥』,可以增強壽命,去除凡疾。
孟洪宗規模宏大,很多地區都有分號。商丘是他們的本部,除了總堂以外,還有一『藥』堂、二聖堂、三清堂、四德堂等十幾個堂口。因為買賣興隆,聲名遠播,投奔之人無數。
兩年前,孟洪宗救起一個盜墓者。雖然那人受到極度驚嚇,已然神經兮兮。但孟洪宗卻由此得知,梁孝王墓中有一個妖怪。難怪幾百年來梁孝王墓無人招惹,盜墓者大多不敢深入,原來一直有此妖守護。
於是孟洪宗多次派人進行探查,終於弄清那是一隻千年的穿山甲,靈氣與功力絕非一般妖獸可比。兩年來,孟洪宗三次組織抓捕,卻都無功而返,四百名弟子因此慘死,一百多名弟子成為殘廢。能夠活著逃出的,便算是命大之人。
但是,穿山甲那一身至高無上的珍貴『藥』材,讓孟洪宗高層眼熱心跳,做夢都是擒獲這無價之寶。故而不顧屬下極力反對,又組織各堂口人馬,定下今夜子時再去擒妖。
一『藥』堂本來弟子眾多,經過前幾次捉妖,已有幾十名弟子或喪生或致殘,原來兩任堂主都死在梁王墓當場。張佑邦以及他那個大徒弟短下巴,在上一次圍獵中死裡逃生,也算是兩世為人。
在那以後,張佑邦成為一『藥』堂輩分最高的師傅。雖幾經推拒,孟洪宗不許,這才不得已登上堂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