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性地拿出自己的手帕,那是一張絲質的月白色淡藍邊紋手帕,極精巧,上面繡著一行小巧的字。
趙虎臣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瞧見那上面的那一行字。
“說一乘圓教,表清淨了義,究竟圓滿,微妙無上。”趙虎臣輕輕唸叨。
恰好,這聲音被韓書畫聽見。
“你信佛?”韓書畫眨了眨眼睛,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不僅對國學很瞭解似乎在也涉獵到了佛學。
“《妙法蓮華經》是大乘佛教的最高教義經文之一,也是最被世人所熟知的一部經書,雖然大多數普通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意,但相比其他的經書已經好了太多,我也不信佛,只是喜歡佛教中的某些學說。”趙虎臣微笑道,這話不假,正如師父所說的,傳入中國的佛教在本質上已經被中國近千年的文化薰陶給融合了,現在的佛教實際上是受到中國傳統思想所主導的一種教義,學佛能夠世人寧靜,這是師父讓他學習佛學的初衷。
相比道教太過純粹神化的教義,趙虎臣更加喜歡比較容易接納和迎合人類心裡的佛學。
聯想到爺爺第一次見到自己在看經書時那一句極不屑的評價,趙虎臣的神情一暖之後便是細微的黯然。
那句出自於趙老驥之口的評價是什麼?沒錯,這位老人說佛教是坑蒙拐騙。
韓書畫能夠察覺到對面這個年輕男人那細微的黯然,雖然不清楚是何緣由但出於女人的直覺她似乎能夠察覺到這個男人有著許多別人想象不到的過往,輕輕喝了一口劣質的平價茶,韓書畫沒有去追問,一來,剛剛認識的兩人關係還沒有到那個可以探究過往的地步,二來,出於女人對自己的保護警覺,韓書畫也不打算挖掘一個陌生男人的過往。
手機鈴聲響起,韓書畫微笑告罪,趙虎臣點點頭,示意她自便,於是韓書畫便拿著手機出了飯店。
很快,韓書畫就回來了,對坐在位置上的趙虎臣揚揚手機,笑道:“你的工作解決了哦,想不想知道我幫你找了一份什麼工作?”
“想必不會是清潔工和守門員之類的。”趙虎臣聳聳肩,很配合地微笑道。
韓書畫輕笑一聲,對趙虎臣說:“你可真會想,我們也算是認識的朋友了,我怎麼會讓你去做那樣的工作,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錯,所以打算介紹你去做人家的保鏢,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保鏢哦,我已經約了她到附近的一家茶座見面,算是你的應聘,我們走吧,先去等她。”
“保鏢?”趙虎臣訝然,他還真沒想到韓書畫會幫他找這樣一個工作,實際上在工作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對韓書畫抱太大信心的趙虎臣還真沒指望能夠靠她找到工作,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聯想到自己在火車上的表現都被這個女人看在眼底,趙虎臣也就釋然,跟隨她走出飯店。
老明珠人大抵都知道衡山路有一家叫寒舍的茶坊,這家叫做寒舍的茶坊和同在衡山路的茶顏觀舍以及畫予名苑三家茶坊號稱支起了明珠的半邊茶文化,雖然這無從考究出處的話多少有些誇張的成分,但由此也可見衡山路這三家茶坊的地位。
和許多的品牌一樣,這三家毗鄰在同一個地理位置上的茶吧都擁有各自不同的消費人群,明珠的文化名人喜歡去畫予名苑,而這裡也是一些高階商業會談的首選地點,明珠的老人們,一些家底並不差的老人則喜歡去相對更安靜的茶顏觀舍,至於寒舍,則是像韓書畫這樣在明珠一群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太子小公主們喜歡聚會的場所。
韓書畫和那名趙虎臣的神秘僱主約定的見面地點就在寒舍。
韓書畫是寒舍的常客,因此才來便有服務員迎上來。
服務員們見到韓書畫並不奇怪,實際上在高階茶坊,高階會所這樣的地方做久了自然而然會接觸到一些尋常人接觸不到的圈子,例如寒舍的服務員就都認得韓書畫,還有一批在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年輕人。只是服務員見到韓書畫身邊的趙虎臣時這群見慣了“大人物”的服務員就有些驚愕了。
第07章 詩經采薇
趙虎臣身上的穿著算不得寒酸但也絕對和那些有資格出入寒舍這樣的高階茶坊的客人有著天地之差,尋常的衣服,沒有一點多餘的用來顯示身份的裝飾,甚至還帶著一個稍顯得土氣和滑稽的小布包,如果不是見韓書畫的神態和這個年輕的男人顯然認識的話服務員恐怕會以為趙虎臣走錯了地方。
無論如何,既然能夠被韓書畫這樣的女人看重,那麼寒舍當然擁有別家所不具有的品味和格調,即便是服務員也自然有素質得多,驚訝歸驚訝,但如同小說中所說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