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妃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兒子會來得這麼快。她執著茶盞的手一頓,心道兒子果真是被這位沈六姑娘迷了心竅,這會兒匆匆趕來,難不成還擔心自己會把這小姑娘吃掉不成?綰妃黛眉微蹙,心裡生出幾分不滿。當母親的,一面希望兒子能夠早些娶妻生子,一面卻擔心兒子太在意妻子,畢竟兒子是她的命根子,如此死心塌地對一個小姑娘,她心裡自然有些不舒坦。再者,這都沒娶進門,就像寶貝一般護著,連遮掩都不遮掩一下,若是娶進了門,那這祁王府還不成了沈六姑娘的地盤?綰妃輕咳了一聲,立在身側的品香則面帶微笑道:&ldo;王爺,娘娘聽說定國公夫人和沈二夫人來了,特意過來串串門。&rdo;這個意思就是,都是女人之間聊聊天,沒什麼大事情。品香是綰妃身邊的大宮女,也是看著傅湛和明月公主長大的,不似一般的奴婢,說起話來也少了幾分拘謹。傅湛倒也沒有多少表情,只對著綰妃道:&ldo;母妃身子不適,不宜走動,兒臣送母妃回去吧。&rdo;得,這還護上了?綰妃的手稍稍一攏,卻也不好說什麼。綰妃掃了一眼面前安靜立著的四位小姑娘,個個都生得容貌出眾人比花嬌,可不得不說,這沈嫵生得有些太過了。一時綰妃心裡很是苦惱,以兒子勢在必得的性子,這沈六姑娘遲早是要進門的。娶妻要娶賢,雖然沈六姑娘眼下跟著大齊第一畫師韓明淵學畫,可終究不如沈五姑娘有真才實學。&ldo;本宮乏了。&rdo;綰妃道了一聲,一側的品香頓時明白,立刻將綰妃扶起。傅湛亦是跟在綰妃的身後,一前一後出了前廳。送走了綰妃這尊大佛,蔣氏頓時如蒙大赦,長長鬆了一口氣。她沒有看沈嫵一眼,而是對著韓氏說了一句:&ldo;妹妹平日太縱容阿眠了。&rdo;蔣氏是定國公府的主母,平日對沈嫵親切,可這會兒卻是板起了臉,端得一副嚴厲派頭。今日若不是祁王出現,這會兒還不知該如何收場。蔣氏一想起方才綰妃那張嬌豔絕色的臉,心想:這般的女子,也難怪皇上盛寵如斯。沈嫵心裡很不好受,一時也沒吭聲。韓氏也不好說什麼,畢竟的確是女兒犯了錯。她見蔣氏領著三個小姑娘出了前廳,這才回過頭安慰沈嫵:&ldo;阿眠,別多想。&rdo;女兒受了委屈,她這個當孃的卻什麼都做不了,韓氏瞧著也心疼。其實沈嫵也沒有放在心裡,只是有些不痛快罷了。她抬眼看著韓氏,彎唇一笑道:&ldo;娘,女兒沒事兒。&rdo;見女兒沒有露出委屈之色,韓氏也鬆了一口氣,想起方才的事,則忍不住道:&ldo;這綰妃恃寵生嬌,是個不好惹的,也難為祁王竟然有這般好的教養,的確是個君子。&rdo;沈嫵的嘴角僵了僵,心中暗道:娘,這次你可是看走眼了。傅湛哪裡是什麼君子,一見到她就佔便宜,既無恥又厚臉皮。&iddot;韓氏陪著女兒回了跨院,怕女兒不開心,這才陪女兒說了一會兒話。等韓氏走了,沈嫵也有些乏了,遂讓立夏替她除去髻上的珠釵,準備早些休息。可她剛想脫外衣,卻瞥見臥房的綢幔動了動,露出了一角雪色衣袍。沈嫵臉色一白,忙將衣裳攏好,音色淡淡對著立夏道:&ldo;你出去休息吧,不用伺候我。&rdo;立夏知道姑娘心情不大好,便也不敢打擾,只道了一聲&ldo;是&rdo;,然後退了下去。房門闔上,沈嫵才見那綢幔出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她一時心頭緊張,乾脆抱起了躺在榻上的元宵。傅湛瞧她一副害怕的樣子,也不敢如平日一般欺負她,只走到她的身邊同她一起坐到綢榻上。大抵是他做得無禮之事太多,這次小姑娘的反應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激烈。他低頭看了一眼小姑娘懷裡的小貓兒,見小貓兒的爪子摁在她的柔軟處,那塊兒便往裡陷了一些,顯得極有彈性。只不過小姑娘卻沒有發現,只一下一下繼續撫著懷裡小貓兒的腦袋。傅湛有些羨慕。傅湛的眸色深了深,清咳一聲不去想那些旖旎之事,這才柔聲對著沈嫵道:&ldo;受委屈了?&rdo;沈嫵沒說話,只抬頭看了一眼。傅湛知道她討厭自己,卻也明白她心裡還是有他的。不過,若是換個人,他哪裡還肯多看一眼?可偏偏面對她,就想著把她哄得開開心心的。傅湛執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語氣溫和道:&ldo;今日的確是母妃不對,本王向你道歉。阿眠,別生氣,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