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我使勁的抓住她的雙手,看著她。唐思也瞪著我,這樣僵持了許久,我鬆開了手。唐思不再看著我,把頭扭向一邊說:“你走吧。”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拉門走了。下樓梯時聽見屋裡噼裡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響,知道唐思在摔東西,心裡反而有一種莫名的高興。
回來後幾天沒再給唐思發簡訊,幾次有衝動給她發,又不知怎樣說。一到晚上就很難受,怕失去唐思,又怕丟面子。高個子男的身影始終在我腦子轉悠,有時恨的牙癢癢。春節假期結束,開始上班,我始終提不起精神,時常傻乎乎的一坐就是半天。文燕對我是不理不睬的,偶爾和我說話也是挖苦諷刺,我也懶的理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唐思,很想知道她怎樣了。辦公室的話題是一天一換,前天還是討論春運,今天變成中央臺的春節聯歡晚會的話題。不管啥話題我都沒興趣,反覆問自己這樣做對了沒有。
傍晚的天空呈現灰青色,風很溫柔,只是象徵的拂動我的衣角。街上還殘留節日的氣氛,幾個燈籠孤零零的掛在樹下,紅的也不那麼鮮豔。街邊有個賣燒烤的攤子,發出食物焦糊了的味道,幾個孩子圍在周圍歡樂的吃著。春節的快樂還沒從這個城市裡完全消失,許多人有說有笑的從我身邊匆匆走過。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每一個從我身邊經過的人,有的笑容滿面,有的繃著臉,有的沒有表情,有的愁眉緊鎖。只有我對一個空塑膠瓶子產生了興趣,一腳一腳的踢著走路。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風也大了,我把卡克的拉鍊拉到領口,看看周圍的環境,不覺間到了中心廣場。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走著回去了,上了一輛小巴,才感到兩腿很酸。小巴車快速的行駛著,把窗外的霓虹燈拉成了一條條光絲,又象一根根被扭曲的光束。車上坐滿了人,每個人都顯出疲態,盼望著快點趕回家裡,安穩的睡上一覺。坐在我左邊靠過道的一箇中年男子開始昏昏欲睡,頭隨著車子左右晃動,好象他的脖子根本沒有骨頭支撐。我把頭靠在靠背上,閉上眼睛,不一會,唐思的影子顯現出來,那是一張白皙的臉,潔淨的額頭上搭著少許髮絲,細長的眉毛下面有一雙清澈的眼睛,裡面象有一泓水在盪漾,時而又象清晨遠山上的薄霧,無法琢磨。俏皮的鼻子,微翹的嘴角,還有充滿歡樂的酒窩。喊我名字時的聲音清亮脆甜,靠在我懷裡嬌小溫柔。我好象神經受到觸動,心裡咯吱一下,霧已散盡,天空豁然開朗,手用力拍了一腦門,嘴裡叨咕著:“張瓜啊張瓜,你怎麼能辜負這樣好的一個女孩,怎麼能讓這樣好的女孩傷心。”
我拿起手機給唐思發簡訊,要請求她的原諒,她怎麼罵我都認了。簡訊發出後,我緊纂著手機,急切的等待迴音。無意間我看見左邊昏昏欲睡的男子褲兜裡有個夾子晃動,定睛一看,我緊張的大氣不敢出。坐在我身後的男子在夾昏昏欲睡的男子褲兜裡的錢包。我想大聲喊醒那人,但怎麼也喊不出來,恐懼和正義在鬥爭,激烈的鬥爭,正在猶豫之際,錢包已被夾了出來,那男子迅速的將夾來的錢包揣進懷裡,收起夾子,若無其事的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我的心“咚咚”地跳著,手已經出汗了,那男子發覺我在看著他,就衝我微微的笑了一下,好象在感謝我的無動於衷。車子在一個站臺前停了下來,那男子飛快的下車,消失在黑夜裡。車上頓時沸騰起來,昏昏欲睡的男子被吵醒,有人告訴他錢包被偷了,他慌張的衝下車子,也消失在黑夜裡。
我不知是怎樣下的車,麻木的在街上走著,良心在一次次受到考問,為什麼就不能喊出來?這件事在以後很長時間都在我腦海裡打轉,時不時的拿出來問問自己:我是怎麼了?
剛回到地下室,唐思的簡訊來了,說她現在桂林,還有四天才回來,要我到網咖去,在網上等她。我有一口氣跑到網咖,到約定好的聊天室等著唐思。網咖裡非常熱鬧,即便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坐在我旁邊的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全神貫注的打遊戲,不時發出“嗚哈、嗚哈”的聲音,以配合遊戲裡的打鬥。等了有五、六分鐘,唐思來到網上,從語氣裡感覺她還沒有原諒我。
我把生氣的原因跟唐思說了,唐思解釋說那個高個子男的就是吳敏說的業務部新來的,平時很關照她,那次去雲南他點名叫她幫忙帶葫蘆絲,買的時候就買了兩個。那天晚上旅行社聚餐,高個子把她送回家,順便到樓上把葫蘆絲給他。我聽唐思解釋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幾天來的壓抑一掃而光。馬上跟唐思道歉,說自己太小氣。唐思說沒啥,要早說清楚就沒這麼多事了。
從網咖回來,我睡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安穩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