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姑娘你跑來跑去,這些東西又重,你小姑娘家家的拿不動。這樣吧,你就在針線房歇歇腳,我去幫你扔了,回來再將筐子還你。”
英兒不疑有他,這些粗使婆子討好她們這些丫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便很爽快的將筐子遞了過去:“那就麻煩你了,我在這裡等著就是。”
哈哈,筆墨紙硯啊,許臻娘很是開心,許汀寶貝兒,你姨姨給你弄好東西回來了。她喜滋滋的將筐帶到她的工作地點,將裡面的東西用布包起來,藏在草叢中,高高興興的拎著筐子回去。走到半路上,忽然見前面迎面過來幾個人,領頭的一個身穿絳色長衫的,正是國公府的長房大爺。許臻娘連忙迴避,躲在樹後,這個地方好,進可攻退可守,能仔細的打量客人們,還不會捱罵。
大爺其實長得很一般嘛,個子不高,紅臉膛,還長了一臉鬍子,不過很有氣勢的樣子,真不知道為毛這麼多嬌俏可人的丫鬟急吼吼的想要爬他的床。許臻娘心底吐槽完畢,繼續打量其他人,忽然間,一張俊臉躍入她的眼簾。
娘啊,遇見熟人了!許臻娘瞬間悲催,迅速往樹後再縮縮,爭取自己和周圍的環境一體化。還好,這幾個大男人對一個縮在一旁的婆子完全沒有分一個眼神的打算,而是說笑著離去。難怪這幾天管家要求她們認真工作,地上連一點灰塵雜草都不能看見,然後針線房的活計也忙得不行,針線娘子們抱怨連天,說幾位小姐齊齊的要做新衣服云云。果然是青年才俊們來了,其中還包含著這具身體的初戀情人——姨娘的遠房侄子,羅豐。
原主啊,你說你有多倒黴。好好談個戀愛吧,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被家長拆開了;好好嫁個人吧,又是個不愛你的丈夫;好好懷個孕吧,婆婆又立刻給丈夫塞女人;好好流個產吧,又一命嗚呼,然後別人的靈魂來借屍還魂。而現在,初戀情人還有出息了,有可能和國公府結成親家了,自己卻跑到國公府來做掃地婆子,這都是命啊命啊,不信不成啊。
等幾個人走過了以後,許臻娘拿著筐子回到了針線房,英兒正等得不耐煩,見她回來,有點沒好氣的問道:“許家嬸嬸,你到哪裡去丟東西了,怎麼這麼久?”
“唉,你不知道,我遇見大爺了,他帶著幾個客人往園子裡去了,我躲了一會兒。”許臻娘忙分享情報,“前一陣不是天天說有人來做客嗎,估計就是他們了。”
一屋子的女人立刻群情激動,紛紛丟下手裡的活:“快說說,是什麼樣子的人啊?”就連英兒也不願意走了,磨磨蹭蹭的,就等著爆料。
許臻娘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回避都來不及,哪裡還能看到樣子。不過恍惚倒是看見兩個年紀大些,還有兩個年紀輕一些的。”
“那兩個年輕的,長得怎麼樣?”英兒連忙插嘴問道。
有戲,兩個平素最八卦的針線娘子對視一眼,忙扯住英兒發問,英兒被吃磨不過,才神神秘秘的說道:“我聽三爺和三奶奶說,這兩個年輕的裡面,有一個是榜眼,姓羅的,大房和二房都在爭呢!”
這個爆炸性訊息一下子就鎮住了全場,女人們當即開始八卦起這個羅姓榜眼的種種情況。許臻娘趁機逃脫,摸一摸,一腦門子的汗。
話說,羅豐似乎無父無母,又有了前途,長的也好看,果然是傳說中的黃金單身漢啊。許臻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正準備收工,就見二門裡一個小丫鬟招手叫她:“許婆子,正好你在,趕緊去把園子裡的亭子收拾一下,剛四小姐和三少爺在那裡玩貓,弄得亂七八糟的。”
你們都沒有長手嗎,自己不會收拾啊!無奈,丫鬟們的地位總是比婆子們高,許臻娘只好快速的小跑到臨水的亭子裡,還好,也不是很亂,就是地上有些髒而已。她趕緊清掃乾淨,帶著簸箕離開。
剛走到亭子外,就見大爺帶著人遠遠的往這裡來了。藏是沒有地方藏了,無奈之下,許臻娘只好低著頭站在路邊,靜候他們走過去。
“臻娘?”羅豐走過時,不由得輕輕的低呼了一聲。
“嗯?羅兄在說什麼?”旁邊的一人不由得發問。
“哦,沒有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亭子臨水而建,煙波浩渺,讓人心情開闊啊!”羅豐連忙扯了過去。那個女人的頭低低的,看不見臉,但看她手上的簸箕掃帚什麼的,怎麼可能是臻娘呢?只是身形差不多而已。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羅豐自嘲的笑笑,隨著眾人大步走過。
許臻娘聽到了羅豐的這聲低呼,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還好,嫁到富商家的許臻娘和掃地婆子許臻娘完全不能劃等號,羅豐應該覺得是認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