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清二人之後便將二人請了進去。巷子雖偏,屋裡卻極為寬敝,竟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狄英帶著容景遇穿過一個迴廊,走進了第二重院子,便見一個身著寶藍色錦袍束著金環的男子站在一塊寫著“朝花夕拾”的牌匾之下。狄英恭敬的道:“六公子,容二少爺請來了。”容景遇微微屈身行禮,那男子卻是連頭都沒有回。狄英看了容景遇一眼,卻見他眉眼淡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鬱夢心的手輕輕擺了擺,狄英會意,輕輕施了一個禮便退了下去。鬱夢心猶自望著那塊牌匾不出聲,他不說話容景遇也不說話,卻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塊匾,匾裡四個字卻有些特別,朝夕二字寫的極為雄健,筆鋒處的殺伐之意極濃,花和拾卻寫的極為秀氣,透著淡淡的溫柔之色。這四個字,明顯是兩個人的手筆,而且是一男一女。匾上的字已有些陳舊,四周的木頭已見風雨之色,容景遇見過蘭陵王的手書,認得那蒼勁有力的字是蘭陵王的,而那秀氣的女體字卻並不認識,而他見鬱夢心的神色,卻終是明白那隻怕是鬱夢心生母所書。他心中明瞭,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陪鬱夢心站在那裡。兩人站了約有一刻鐘的時間,鬱夢心終是問道:“可看出來什麼來呢?”“看得出王爺與夫人伉儷情深。”容景遇緩緩的道:“傳聞夫人美貌舉世無雙,而且極為聰慧,縱然王爺因為夫人的身份特別未能迎娶夫人進王府,可是因為這一番虧欠卻對六公子寵愛有加。”鬱夢心回過頭來看了容景遇一眼,他和鬱夢離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因為不是一母所生,長的幾乎完全不一樣,只是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男生女相,只是鬱夢離美的似妖似狐,不似人間的人,而鬱夢心美則美矣,卻還透著一絲粗獷之氣,就是因為他這一會粗獷讓他和鬱夢離的人生完全不同。兩人的生母都是人間的尤物,兩人都像生母多過於像蘭陵王,而兩人的模樣每次讓蘭陵王見到時都會有不同的感觸。容景遇對於王府的那些事情知道的遠比尋常人多的多,只是鬱夢離由於身子不適,一向深居簡出,再有那不祥的傳言,他也是直到鬱夢離到達宜城時才尋了那個機會見了鬱夢離一面,只一面,他明白了很多的事情。鬱夢心冷冷一笑道:“伉儷情深!”容景遇不知他今日的真正目的,只是站在那裡並不多話。鬱夢心又道:“再長久的感情也敵不歲月的摧殘,阿遇難道還參不透嗎?”容景遇沒料到他會將話鋒轉到他的身上,當下微怔,卻緩緩的道:“若是參不透,就不會再動娶妻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