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夢離笑了笑,鬱夢心卻又輕聲道:“別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怕是父王回來之後知道世子的所作所為,和世子的那一點父子之間情也該斷了。”“哦,父王對我還有父子之情嗎?”鬱夢離笑著反問道:“我能在王府裡活著,靠的從來都不是父王,六弟如今才知道嗎?”鬱夢心的眸子裡有了一分寒氣,鬱夢離淡淡的道:“我知道六弟又得說我是妾室所生,母親不潔,但是六弟的身份也不見得就比我好多少,縱然六弟的生母是一國之公主,可是終究是個外室,外室說難聽一點的話,就是偷男人的女人。”鬱夢心的眼睛頓時瞪的滾圓,鬱夢離又緩緩的道:“再說了,縱然六弟得到父王的寵愛,可是六弟怎麼知道那些寵愛是真正的父愛還是想利用六弟這個異國公主之子而在大打親情牌?”他這一句話正中鬱夢心的軟肋,鬱夢心的眼裡露出兇光,當下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而是走到明雲裳的車駕前,明雲裳微笑道:“六公子雪中送世子,實在是令人感動無比。”鬱夢心看了她一眼後道:“謹相說笑面了,世子身子不適,這一路上還得謹相多加照料。”說罷卻又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路上尋機會殺了鬱夢離!”明雲裳愣了一下後道:“我只是一個書生,哪來這樣的本事?”“讓你做你就做!”鬱夢心的語氣已有些不太好,話一說出口他見明雲裳的眼裡有一抹異色,當下又深吸一口氣後道:“到時候我會派人來助你,你只要配合就好,其它的事情不用管。”明雲裳輕輕點了點頭,鬱夢心又大聲道:“謹相實是個大好人,南方的百姓有福了。”明雲裳微微一笑道:“六公子過獎了,我也盼著能不負聖望,把事情做好!”鬱夢心笑了笑,卻沒有再接話,那邊鬱夢離早已在仲秋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假的明雲裳站在那裡流淚,明雲裳看了那邊一眼,如今她是這件事情的主事,她一揮手,那些馬車便出跟著駛了出來。明雲裳靠在馬車的手座之上,眸子裡滿是清冷之色。她這一行出城是得了天順帝的聖詣,再加上她如今身份卓然,所有的一切也已開始有了轉變,她出城之後,卻見城牆上站著不少前來送行的文武百官,她的心裡又有些想笑。紅依的眼裡滿是興奮,輕聲問道:“相爺,如今可都想好呢應對之策呢?”明雲裳懶得理這個話多的丫環,只是極為沉著冷靜的坐在那裡,滿臉無波。由於這一次賑災用的是現銀,一百萬兩銀子在這個朝代是一筆極大的數目,所以這一次出門都派了重兵看守,帶出來的人約有五百之眾,這些人個個都是御林軍裡的精英,這樣一支隊伍,可以說是無比壯觀。明雲裳的馬車後跟著的即是鬱夢離的馬車,她也沒去理會這些,而是將等這支隊伍離開京城之後就好生看著銀兩。她很清楚的知道,她這一次賑災一定不會太順利,不說別的,就說容景遇,他就斷然不可能讓她功成名就的從南言回來。她更知道如果她這一次的事情一旦做好,那麼她在朝中的根基便也算是穩了,日後再立下幾件功勞,不說笑傲朝堂,至少也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剛開始的幾日一直相安無事,一路上也平靜無波,只是明雲裳和鬱夢離除了那些明面上的客套話之外,也沒有再說其它的話,只是天寒地凍,縱然馬車的車輪上已經裝上了鏈條,馬腳上也綁上了防寒的套子,卻還是有幾輛裝銀子的馬車陷進了路邊的坑裡,馬匹也凍傷了幾匹。而越是往南走,天氣也顯得愈發的溼潤了起來,因為那一分溼潤,倒也更加顯得天氣寒冷了起來,鬱夢離大部分時間都是躲在車廂裡,就連用膳也未曾下馬車。他是眾所周知的病秧子,明雲裳也知他體內有寒毒,於是路上也曾問過他是否要休息,都被他否決了,只說不能拖累謹相賑災,那模樣倒有幾分大義凜然之感。明雲裳心裡卻忍不住暗暗好笑,這一群演戲的高手全撞在一起了,局面也就更加的多樣化了,若不是極為熟悉的人,又有幾人能猜透他們的心思。如此又走了兩日,那些被凍傷的馬匹也到鄰近的州縣去換過了,明雲裳如今官位極高,又得了聖詣,更有五百鐵騎護衛,倒也顯得極為張揚,通常情況下,經過的那些州縣的官員都會前來相迎,明雲裳卻乾脆擺出一副青天老爺的模樣來,不拿各州縣的一針一線,對那些趁機拉關係的官員盡數拒之門外。這一日已走到南北交界的地方,蒼瀾國的南北是以淮水為界,左邊是北方,右邊是南方,而淮水素來是以險要著稱,那裡的地界先有高山相護,再有河流相掩,中間只有一條約六尺見方的小橋連通,而那裡又因為近年有一股匪徒糾集在那裡,仗著險要的地勢趁火打劫。明雲裳知道她如今身邊帶著一百萬兩銀子怕是早已引得那夥人的注意,所以在經過那個地方時自更加小心翼翼。她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大山,再看了看依山腳而建的小道,眸子裡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