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的眸子微微合了起來,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為何嘆氣?”容景遇輕聲問道。明雲裳低低地道:“若你我初見時,你都如這幾日這般,我想我是逃不掉你為我編織的網。可惜的是,你自己只怕都分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模樣,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後道:“此時和我說這些,莫不是怕我殺了你?”“有些害怕。”明雲裳坦白地道:“但是我卻覺得你不應該是這副模樣,容景遇,經過這幾日之後,你讓我往後該如何對你?”容景遇聞言身體一僵,他扭頭定定地看著她,她的頭微微低下,然後輕聲道:“縱然我以前恨你入骨,如今卻再難恨起,只是你我的立場完全不同,如你所言,待你我離開這裡之後,就註定又是仇家。往後的日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景遇輕聲道:“你此時說這些話有些不合時宜。”明雲裳的頭微微抬起,容景遇低低地道:“依著你以往的性子,你此時應該對我溫柔淺笑,然後再以色相誘,拖到鬱夢離來救你,然後再往我的心窩裡插上一刀。”明雲裳看著他道:“可是這縱然我們做了這些,你也覺得這一切不過是假的,你並不會信我會對你情意綿綿,不是嗎?”“是不信。”容景同淺笑道:“但是我還是喜歡那抹分假假的溫暖,哪怕那些只是假的,是你在我面前裝的。”明雲裳聞言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她將頭扭至一側,容景遇卻又道:“不過你若是要這樣做的話,我今日必定會在你動手殺手之前先殺了你,可是你今日這樣跟我說,我卻又下不了手了。”明雲裳的眸子微微一合,然後又睜開眼睛看著他道:“你也是狠角色。”“你又嘗不是。”容景遇淡淡地道:“你知道你心中所想我都能猜出一二,所以知道你若是用以往的法子我必不會放過你,所以你才說出了你的心裡話。”“你怎知我說的就是心裡話?”明雲裳反問道。容景遇緩緩地道:“我相信我心裡所感受到的,縱然你恨我入骨,可是因為這幾次三番的較量,我敢說,我對你很瞭解,甚至比鬱夢離更瞭解你。”“你是個讀心的高手。”明雲裳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淡淡地無可奈何,人活在世上渴望被人理解,可是被容景遇這樣的人理解卻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容景遇淡淡地道:“你又何嘗不是?”明雲裳的眸光微斂,他緩緩朝她走近了一些,她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輕聲道:“在你的心裡想的是如何退這一步吧?”明雲裳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回答。容景遇低低地道:“但是你又知道不管你怎麼退,不管我的傷有多重,這間屋子只有這麼大,你根本無處可躲,所以你乾脆不躲。”明雲裳輕聲答道:“是的,我若是往後退了,反而更易激怒你。”容景遇的嘴角微揚,明雲裳又道:“其實回想這幾日與你相處的點點滴滴,我倒又覺得你雖然陰險狠毒了些,便是卻不是天性兇殘之人。”容景遇輕笑出聲,眸光卻有些飄渺,明雲裳卻又輕嘆了一口氣道:“所以我一直在想,若素素還活著,你與我便沒有如今的糾纏,對你而言,你對我的感情未必就是愛情,也許只是不甘。”容景遇幽幽地道:“或者最初是不甘,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情就有了極為微妙的變化,情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在你沒有察覺沒有防備的時候產生,然後便莫明其妙的改變了很多事情。”明雲裳看著他道:“若如你所言,你現在應該趕緊離開才是,你這副模樣,不是阿離和解語的對手,他們一定會殺了你。”“你這一句話與其說是在關心我,倒不如說是在為你自己解圍。”容景遇淡淡地道。明雲裳看著他道:“你這一次說錯了,我這一句話是為了我們大家都好,我不想死,你也不想死,又何必非要去尋那條死路?”容景遇淺笑道:“你怎知這一次對我而言是死路,而不是鬱夢離的死路?”“我知道你必有佈置,但是我比你瞭解阿離。”明雲裳輕聲道:“他能追到這裡來,必定是有備而來,只要他有備而來,你今日就一定討不到任何便宜。”容景遇淡淡地道:“你太過相信他了。”“但是我也從來都沒有低估你。”明雲裳緩緩地道。容景遇微笑道:“是吧!只是有些事情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樣。”他的話一說完,手已捏上了她的脖子。與此同時,木門被人一腳踢開,一把劍直直的朝容景遇刺了過去,容景遇輕笑一聲,然後一把拉過明雲裳,將她的身體擋在劍前。明雲裳看到容景遇的動作,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容景遇這廝可以很溫柔的跟她說話,告訴她他很愛她,可是也能毫不客氣的用她去擋劍,這樣的男子,絕對是個狠心的,也絕對有人格分裂症。如容景遇所料,那把劍在明雲裳的身前停下,然後緩緩的抽了回去。秦解語黑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他的那身紅衣此時看來鮮豔無比。鬱夢離就站在秦解語的身邊,他看到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