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夢心的眸子裡滿是夢冷,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然後大聲喚道:“弓箭手!”他的聲音一落,他的身後便出現了幾十個弓滿弦張的弓箭手,那些啞軍看到他這副舉動,眼裡滿是不解,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卻依舊大步朝蘭陵王府走了過來。他們一邊走,一邊打著手勢,若是能和手語的人看到了,就能知道他們是在說:“六公子,我們回來了!你們沒事吧!”殘忍如鬱夢心看到那些手勢也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微微一紅,卻當做沒有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然後大聲道:“這些亂臣賊子,竟行這樣的不軌之事,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下,殺!”他的話一說遠,他身後的那些弓箭手便將手裡的箭放了出去,走在最前面的啞軍眼裡滿是不解,那些人倒地之後一個個眼裡還帶著濃烈的不甘。鬱夢心將頭別到一邊,然後又打了一個繼續射擊的手勢,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把這些反賊全給我殺了,一個都不要留!”他的話一說完,蘭陵王府裡潛藏在外的那些人全部聽到了這句話,手中劍全部出了鞘,弓箭手的箭一放完,他們就蜂湧而上,和那些啞軍展開了搏動。那些啞到軍到死都不明白,為何他們的主子要殺他們,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正在此時,九門提督寧遠帶著一眾人馬殺了進來,整個京城殺聲震天,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那情景無異於是在屠城。城中的百姓,因為這一場廝殺,倒有半數以上喪了命。王侯之家及朝中大臣的家,也被很多啞軍衝了進來,他們雖然有府兵阻攔,但是也不是那些啞軍的對手,有不少的王公大臣也在這一次事件中喪了命。這一次的事情被史官記入了史冊,史稱暴民之亂。寧遠的那些人馬進京之後,與宇文乾的人馬合歸一處,共同在街門巷尾追殺那些啞軍。啞軍們被殺得沒有退路,全部都往蘭陵王府集中了過去,而在蘭陵王府之外,等待他們的只有弓答箭和大刀,他們是被蘭陵王訓練出來的,倒有不少死在了蘭陵王府兵的手裡。而他們再兇悍,一到蘭陵王府外時,一個個都成了溫馴了綿羊。這一場廝殺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到當天的黃昏。那一日大雪紛飛,只是再大的雪也蓋不住那些屍體和鮮血,鮮紅色和血腥味瀰漫了整個京城。那一日百姓哭聲震天,那些尋常的百姓大部分全家都被殺了,就連孩子也沒有放過。那一日很多人妻離子散,想要尋求申訴,卻又無從申訴起,死了的多都是白白死去了,這個號稱強大的王朝卻連給京中遇難的百姓買具棺材都不願意。這一件事情震動朝野,舉國上下一片震驚,不管是南疆還是漠北,都激起了強大的民忿,以這一件事情為導火索,而後引起了各地的。蒼瀾王朝的根基因為這件事情而開始動搖,那古老的巷道道道都沾滿了鮮血!蘭陵王閉著眼睛聽著外面的廝殺聲,他突然覺得他有些老了,老的讓他再難以經歷一些傷痛。只是他卻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只是一個開始,而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蘭陵王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將眼睛睜開,鬱夢心含著淚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父王……”蘭陵王沒有理會鬱夢心,而是大步朝前走去,鬱夢心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也沒有再問。蘭陵王帶著隨從走上街道的時候,就算是他這個長年征戰沙場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動了容,他輕聲道:“好狠的手段!”只是他這一句話卻不知道到底在說誰,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眼裡卻有了一抹屬於他的傷痛,他那雙如鷹一樣的眼睛裡也微微泛著紅。他走過謹府門口的時候,卻見紅依陪著明雲裳就站在門口,他看到明雲裳時微微一愣。明雲裳卻輕聲喚道:“父王……”蘭陵王扭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眸子裡滿是笑意道:“我聽聞父王今日裡無比勇猛,王府裡的府兵射殺了極多的反賊,父王此時進宮,是去向皇上邀功請賞嗎?”蘭陵王的眸子頓時變得如刀子一般凌厲,明雲裳卻只是淺笑道:“我聽聞今日的京城,不管哪個大將軍府都無從倖免,可是蘭陵王府卻是一個例外。父王讓人無比佩服,那樣的勇氣和統兵之術,普天之下,再也無人能及。”她的聲音很淡,還透著幾分溫柔,在這條殺氣瀰漫的街上顯得無比的輕靈。蘭陵王陡然轉身,他看著明雲裳道:“你想說什麼?”明雲裳微笑道:“今日一早我也這樣問過父王,如今我也想借父王的話來回答父王。”她的話是這樣說,卻並沒有說出蘭陵王早上對她說的話。蘭陵王額上的青筋暴起,明雲裳卻依舊一片淡然,她輕聲道:“不知道父王此時是否還有心思去算計阿離?”蘭陵王冷笑道:“本王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那個混帳做的!他好狠的心!”“父王想多了。”明雲裳輕聲道:“而今阿離還未回來,想來應該在回京的途中,父王此時應該再派兵去劫殺他!”她的話語裡滿是嘲弄。蘭陵王的眸子裡寒氣逼人,明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