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的面色微微一變道:“你早就料到我會那樣做?”“那倒不是。”鬱夢離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森冷,他卻不緊不慢地道:“我只是在想,我若是你,我也不願去南方,就算是要去,也不是那樣去,得悄悄地去,或者明裡暗裡一起去,否則任修的死會寒了那些江湖人士的心,容太傅就真的得不償失了。”容景遇長嘆了一口氣,他看著鬱夢離道:“有你這樣一個對手,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也這麼覺得。”鬱夢離微笑道:“若是這個世上沒有容景遇,我想我也會寂寞。”容景遇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我自認為能看盡天下人的心思,沒料到獨獨沒有看透你的,這一次敗在你的手裡,我倒是認了。”“容太傅太不實誠。”鬱夢離嘆了口氣道:“容太傅到現在並沒有輸。”容景遇淡淡地道:“想來你也已經料到我在南方那邊必有準備,安靜波和戰天南也是討不了什麼便宜的。此時你也真該為他們祈禱一下,但願他們還活著。”“這點我倒不擔心。”鬱夢離的嘴角微微一揚道:“我敢讓他們去,必定知道他們會好好地回來,若是他們連容太傅底下的那些人都對付不了的話,他們倒也是白得了那麼些名聲。”容景遇的眼角抽了抽道:“你說的倒也有些意思。”“還好。”鬱夢離看著他道:“當日把你逼回京城,便是要保他們的性命。”容景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真無恥!”當日裡他遇到危險時本想繼續南行,卻收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信裡說素素的墳被人挖了,他回京便是為了看素素,只是在京城外卻聽到了高家父子的訊息,於是便折進了京城,此時聽到鬱夢離的話,便知道那個訊息必定是假的。他這一生沒有什麼弱點,卻放不下素素,也始終無法對明雲裳真的痛下殺手。鬱夢離不緊不慢地道:“說到無恥,我遠不如你,這一招也是向你學的。當日你為了將秦解語調開,不也向他編了許多極為惡劣的藉口嗎?若沒有那些藉口,雲裳又豈會遇險?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計劃又如如何能實現?”容景遇的眼裡有了一分寒意,他看著鬱夢離道:“你今日該不會是為秦解語來討公道的吧?”“他是你的師弟,我又何必為他討公道。”鬱夢離揚眉笑道:“今日裡來找你,說到底不過是想和你談筆生意罷了。”“我們之間有生意可談嗎?”容景遇冷笑道。鬱夢離的嘴角微微上揚道:“當然有生意可談,而且這筆生意我敢打賭你一定極有興趣。”容景遇的眸子裡寒氣更濃道:“是嘛?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也有些好奇了。”“我們是敵人,便是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鬱夢離看著容景遇道。容景遇的眸子裡別有一番意味,他看著鬱夢離道:“你想做什麼?”“你想做什麼,我便想做什麼。”鬱夢離絕美的眸子裡泛起了一分殺機。容景遇失笑道:“你要做的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要做的事情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怎麼可能沒有興趣。”鬱夢離將單手負在身後道:“在你的心裡,難道就不恨他?這一條復仇之路,你一個人走的那麼艱辛,如今我主動願意幫你,你沒有理由不同意。”“是嘛!”容景遇的眸子凌厲如刀地道:“我是恨透了他,但是我對你更不放心!”“你怕我?”鬱夢離笑著問道。容景遇冷笑道:“笑話?我會怕你?”鬱夢離的嘴角邊有了一抹淡淡地笑容道:“只怕還真有這個笑話。”“你不必激我。”容景遇單手負在身後道:“我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事情,包括你。你想做什麼你自己去做,我不會阻止。”鬱夢離嘆了口氣道:“但是我怕你,你是不會阻止,卻會把事情攪和成另一種局面。”“謝謝。”容景遇看了他一眼道:“承蒙世子這樣看得起,攪局的事情我是一定會做的。”鬱夢離卻笑道:“容太傅這麼一說我倒放心了。”容景遇冷笑一聲,鬱夢離微笑道:“你的這一句話已經洩露了你的心思,你從頭到尾都想他死。”“沒錯。”容景遇淡淡地道:“但是殺他的事情我卻不能做。”“這個罵名我可以替你背上。”鬱夢離緩緩地道:“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情。”“你不會信我的,沒必要讓我做出那種沒有任何意義的承諾。”容景遇冷冷地道。“若我願意信你一回呢?”鬱夢離反問道。“你若願意信我,那也是你後面還有更為精緻的殺局,根本無懼我會如何對付你。”容景遇看了他一眼後不屑地道。“知我者,容太傅也。”鬱夢離長嘆道:“我們做敵人遠比做朋友精彩。”“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嗎?”容景遇將頭扭到一側道。鬱夢離抬頭看了一眼天,又看了一眼地,再看了一眼那把已經停下來的鞦韆,他不緊不慢地道:“事成之後,天下是你的,雲裳是我的,我們離開京城,你若要拼死追殺,我必奪回我不想要的一切。”他不想要的指的是什麼,在這一句話裡已顯得無比的清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