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夢離聽到蘭陵王的這番話微微有些吃驚,他原本聽到蘭陵王的那番話,覺得他今日是要和天順帝翻臉了,只怕在宮中他也早有安排,更會借這一次的機會揭露他的面具,卻沒有料到蘭陵王話到了嘴邊,竟又轉了一個彎,將事情引到烏風鐵騎的身上。鬱夢離對於蘭陵王此時的心思頗有些猜想,卻又覺得那些猜想到如今都不能準確的表達蘭陵王的心思。他一時間也有些不太明白,蘭陵王今日進宮說出這番話真正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天順帝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他看著蘭陵王道:“王叔身為長輩卻無中生有,沒有半點長輩的樣子,朕愛民如子,體恤朝臣,又豈會做王叔說的那些事情!”他的話說到這裡,手卻不小心觸翻了身邊的杯子,杯子打到龍椅之側的地上,頓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四周一片寂靜,他的臉色頓時又變了變。天順帝原本命刀斧手聽到擲杯之聲便群起而上將蘭陵王殺了,此時沒有聽到動靜,他的心裡頓時有些慌亂,一時間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心裡有了許多的猜想,此時外面沒有半點動靜,便只有一個可能。他想起那個可能面色都變了,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張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天順帝一眼,然後匆忙伸手將杯子的碎片撿起,再極快地奔了下去,片刻之後面色蒼白地跑了回來,然後在天順帝的耳畔輕輕說了幾句話。天順帝聞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的心裡頓時又有了些許不安,他的宮殿裡,竟早已被人滲透,屋外的那些刀斧手中,倒有多半被人無聲無息的殺了,而那些活著的刀斧手的手上,個個都沾滿了鮮血。局面剎那間全變了,若不是天順帝也是個人物,此時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蘭陵王看到天順帝的臉色冷笑了一聲,然後不緊不慢地道:“事情是怎樣的,皇上的心裡必定是極清楚的,也不用我去一一細說。”天順帝的臉上立即擺滿了笑意,他忙疊聲地道:“王叔教訓的是,朕這些年來一直為國事操勞,心裡想的唸的都是如何治理好這片江山,如今流寇四起,縱然朕是極有心要治理好國家,許是用人不當,反倒生出了一些亂子。”他是一朝天子,說出這樣的話明顯是服了軟,也是在認錯。蘭陵王卻冷笑道:“皇上真是極懂得替自己圓場。”他這一句話說得如此直白,天順帝的臉再也掛不住,只是想起此時四周已全部換成了蘭陵王的人,他的心裡又如何能安定得下來,蘭陵王此時的話再難聽也只能受著。天順帝輕嘆道:“王叔心繫百姓,是我蒼瀾最厲害的武將,朕以前是憐惜王叔年事已高,遵先帝之詣不敢讓王叔再操勞,所以才讓王叔放下兵權交給世子。如今王叔的這一番話讓朕徹底清醒,縱然王叔的年事已高,卻依舊英勇,放眼朝堂,沒有一個武將能有王叔之能!所以朕決定,將王叔重新啟用!”鬱夢離聽到天順帝這一番厚顏無恥的話心裡升起了冷意,原本以為天順帝真是個厲害的角色,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人而已。若非看在他還有幾分利用價值,此時真應該讓他去死了!蘭陵王卻道:“微臣不才,雖然有幾分能耐,但是早前的職位是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罷了的,如今覺得向臣還能用,也需知會文武百官,否則的話,只怕明日就有御史到皇上的面前彈駭微臣了!”天順帝的眸子裡有了一抹寒氣,卻緩緩地道:“王叔說得極是,只是朕今日不舒服,這件事情還是明日早朝的時候再宣佈吧!朕是屬意王叔做天下兵馬大無帥的。”蘭陵王聽到這件話不以為然,他還欲說話,他的一個親信從殿外走進來,在他的面前輕輕說了幾句話,他的面色微變,當下便道:“皇上有心了!”天順帝看到他這副樣子知道又起了異變,他的心裡一時間也有幾分猜疑,天下兵馬大元帥這個職位他是絕對不會給到蘭陵王的,只是如今的事情成了這樣,他也只有暫時忍氣吞聲。天順帝咳嗽著欲離開,蘭陵王卻不緊不慢地道:“先帝在世時,曾賜微臣打龍仗,微臣一直覺得皇上雖然有些不是,但也算勤勉勵,就算皇上認為微臣年邁無能也沒有拿出來用,微臣也希望這一輩子也不要拿出來用。”天順帝聽到蘭陵王的話後愣了一下,打龍仗的事情他曾聽說過,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訊息,他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沒料到先帝竟給了蘭陵王。他原本打算等蘭陵王離開之後,就派人到蘭陵王府宣詣,治他一個不敬之罪,沒料到蘭陵王竟似看透了他的心思,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來。天順帝輕聲道:“王叔真是體恤朕的。”蘭陵王冷笑了一聲,然後扭頭看了鬱夢離一眼道:“李侍郎當真是天縱奇才,本王佩服的緊,只是不管你有什麼手段,大可以使出來,本王可不懼你!”“王爺言重了。”鬱夢離不緊不慢地道:“王爺走好!”蘭陵王又將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才緩緩走了出去。他一走,天順帝便氣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