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遇上什麼機關。她女扮男裝多年,從來不曾畏懼過什麼,但心中倒底存留著一兩分女兒心性,先前被鄧磊用洗腳水澆得滿頭滿臉,那份噁心勁直到現在都沒過去,再要這麼來上一回,實在讓她有些……有些忌憚。
鄧磊冷笑道:“哈哈哈,龍吟嘯英雄一世,生個女兒卻是孬種。”
龍菲芸聰明絕頂,激將法這東西本不管用,可是對方提及乃父,實在容不得她有半點退縮。
龍菲芸深吸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左手虛抬,護住前胸,右手緊握九天玄穹劍,小心翼翼的邁步前行。她估摸著茅舍既然垮塌,機關陷阱也該被觸發殆盡,因此有意從草屋廢墟間走過。
沒兩步,腳下忽然一緊,竟是被套索圈住,接著身子一輕,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被拉將起來。龍菲芸側目望去,見套索終端固定在丈許外的一棵大樹上,稀疏的枝葉間安置著無數鐵簇,藍湛湛寒芒的隱約可見,顯是淬有劇毒。
龍菲芸正待斬斷套索,脫身而出,忽然臨機一動,計上心來,任由它拉著自己迫近鐵簇,待距離縮短至尺許時,倏地翻轉身子,雙足暗中運勁,脫離套索的禁錮,九天玄穹劍激嘯刺出,抵住鐵簇,同時真勁疾吐,借上拉之勢“騰”的躍起,大鵬展翅般掠過五六丈空間,迅速朝茅舍迫近。
眾女不知其然,個個駭得失聲驚呼,眼見龍菲芸成功脫難,不禁叫起好來。
震天價的讚歎聲中,茅舍內忽然響起“嗖”“嗖”兩聲輕微的鳴響,接著兩點寒星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逼龍菲芸面門。
龍菲芸洞察入微,心無旁鴦下揚劍橫掃,生出潮湧般的真氣,漣漪般往四方擴散,形成無形而又實質的氣牆,滿擬輕而易舉的將暗器擋下。
豈知,兩點寒星在空中相交,驟忽轉向,當先一枚瞬間加速,射向龍菲芸左眼,另一枚繞個圓弧,彎擊龍菲芸背心,天道神功的強大內勁竟不能阻其分毫。
龍菲芸面色微變,九天玄穹劍爆起一團劍花,朝加速的那枚筆直刺去,左掌“呼”的擊出,掃向身後。她將八分功力灌注劍勁,待將暗器擊落,餘下兩分運於左掌,阻住寒星來勢,分配的恰倒好處。
誰曾想,攻她左眼的那枚陡地偏轉,寶劍霎時擊空,龍菲芸大驚失色,急忙橫架劍柄,但這粒寒星不知由何神力奇功激發,形體雖小,去勢卻是極勁,啪”的一響,寒星撞上九天玄穹劍,登時碎成了數十粒,四下飛濺,臉上也捱到了兩粒,龍菲芸這才發覺打來的是顆石子,雖然體形微細,傷他不得,卻也隱隱生疼。
龍菲芸驚駭更甚:鄧磊用得若是鐵蓮子、金錢鏢倒也罷了,區區石子竟撞得我兵刃險些脫手,看來他的暗器功夫,決不在唐雲鶴之下。
思揣間,菲芸背心忽然一滯,原來就在她為格擋第一顆石子而手忙腳亂之際,第二顆竟石子再度變向,劃出一道美妙的曲線,繞過左掌撲擊,正中“神堂”穴,虧得她身著莽蒼踏雪甲,消解鄧磊大半內勁,否則血脈必被阻隔,休想再動分毫。
龍菲芸熟知江湖掌故,愣是想不起來鄧磊擊發暗器的技法出自何處,心知若對方依樣畫葫蘆再次施展,自己決然抵擋不住,只得訕訕後退,從原路離開大院。
南宮鳳姿急問道:“龍姐姐,你怎麼回來啦。”
龍菲芸秀眉緊顰,正絞盡腦汁琢磨鄧磊的來歷,聞言幽幽淺嘆,並不作答,倒是易天寒沉吟道:“此人的暗器功夫極是厲害,陣法亦十分詭異,菲芸再呆下去也只自取欺辱……”
說著露出興奮狂熱的神情,“難得碰上這樣的對手,老夫倒要親自出馬,好好討教幾招。”
眾女先是一驚,旋即高興起來,勞動易天寒大駕,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鄧磊豈知大禍臨頭,不依不饒的諷刺道:“喲,小的不行改換老的啦,來來來,報上名號,大爺我不傷小卒。”
水芙蓉嬌斥道:“狗東西,你聽好啦,我師……”
易天寒揮斷,朗聲道:“少廢話,待老夫將你生擒,再問不遲。”
他自重身份,不願輕易吐露名頭,否則被對方知道即將闖陣的是“逆天獨行”易天寒,還不嚇得抱頭鼠竄,屁滾尿流。
易天寒大步朝茅屋走去,他沒有選擇龍菲芸走過的方向,而是從東面徑直前行。陷坑、套索、麻袋依舊層出不窮,但易天寒何許人物,這點小把戲焉能難得住他。陷坑、套索什麼的但叫觸發立刻被他避開,至於麻袋隔著兩三丈遠便給逆天神掌震裂,管它裡面裝得是稻草、迷藥還是麵粉、洗腳水,休想捱得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