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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黃芩稍稍催馬,躍前一個馬身道:“那你慢慢等吧。”

往‘大樹溝’去的路上,柳絮小雪紛紛而下,隨風亂卷,不知何時在黃芩的睫毛上滿滿落了一層,凍結在上面,象兩把白色的小刷子,隨著眼皮自然的眨動,一下一下,忽刷忽刷的。

韓若壁睜大了眼睛瞧去,只覺那兩把‘小刷子’上上下下,每一下都象刷在自己的心尖上,撩的一陣賽過一陣的癢。

真正奇癢難耐。

他忍不住用手在心口處撓了幾下。

可很快,象被傳染了一般,撓了心口的手指竟也似癢了起來,而後傳染到所有手指。

韓若壁恨不能立刻飛身而起,跨上黃芩的坐騎,在他眼皮底下,挨個兒伸過十根手指,讓那兩把‘小刷子’仔仔細細地,一根一根地,全都刷過一遍,才得過癮。

當然,他知道,現在這念頭只能放在心裡想想,想要實現的話,怕是要多費不少手段,等待不少時日吧。

心癢之下,馬背上的韓若壁越來越不自在,走不多遠就扭身,望一望黃芩,再走不多遠,又扭身,望一望黃芩。

黃芩感到他的目光老是盯著自己,當下側目問道:“想什麼呢?”

韓若壁直言不諱道:“還能想什麼,當然是想你。”

黃芩愕然道:“想我?此時此地,我能讓你想到什麼?”

韓若壁搖了搖頭,笑得別有意味,欲語還休。

黃芩覺出有異,乾脆阻止道:“不用說了,定是不懷好意的想法。”

韓若壁爭辯道:“懷的是否好意,全看你怎麼想。”

黃芩黑了臉道:“若是好意,豈會猶豫著不好對人講?”

韓若壁笑道:“講就講。我正在想,似你這般鐵石心腸,霹靂手段之人,須得用什麼法子,方可征服。”

黃芩怔了怔,繼而冷聲道:“征服?!你選錯物件了,柔弱之人才好征服。”

韓若壁慨然道:“那是你不懂征服。征服是一種無以倫比的愉悅,而且對手越強,愉悅就越大。少時起,我就喜歡冒險去攀登那些高入雲霄的險峻山嶺。越是危險,便越是熱衷,無論途中遇到怎樣的艱難,每次登到頂峰,都會仰天歡呼,生出一種令人膨脹、目眩的愉悅。”

黃芩嘆息一聲,道:“孰不知你只不過把高山暫時踏在了腳下,就以為征服了它,可高山卻永遠默默曬笑著,你等以攀登它而獲取征服感的脆弱之人。”

韓若壁側目而視,道:“哦?你倒是別有一番見解。”

黃芩繼續道:“那些高山是千萬年都那麼強大地屹立著的,相比之下,曾經以為征服過它們的人,都如同秋蟲般消失了,連痕跡也沒有留下。”

韓若壁深思了良久,道:“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我有些‘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了?”

黃芩誠然搖頭道:“我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韓若壁道:“這話的意思是,朝生暮死的渺小生命,永遠不會明白什麼是月初月末;只能活一個夏天的知了,又怎能知道春天秋天。”

黃芩點頭道:“你懂得不少,可惜混江湖大抵用不上。”

韓若壁回道:“ 你知道的也不少,莫不是捕快營裡學來的?”

黃芩道:“不是隻有捕快營才能學到東西。”

韓若壁噓了聲,假裝不解道:“我以為男人都喜歡‘征服’一詞。怎的瞧你的意思,卻好象不喜歡?”

說這話時,他彷彿忘了,男人喜歡的‘征服’一詞,絕不是與‘被’字連起來用的。‘征服’與‘被征服’是截然不同的二件事。

這種選擇性健忘此時出現在韓若壁身上,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

黃芩牙根一緊,就想揮手給他一掌,但還是忍住了。

經過幾次相處,他知道韓若壁這張嘴是靠不住的,若是聽他胡說一次,就出手相鬥一次,二人怕是要從早上打到夜裡,連睡覺都免了。況且,這人不但臉皮厚,功夫又好,真的打起架來,自己也討不到太多便宜。

他只在心中默唸:莫要理他,莫要理他……

其實,黃芩本可張口回敬他:‘你也是男人,且讓我‘征服’一次,就知道男人喜不喜歡了。但又怕話一出口,不要麵皮的韓若壁不但順杆子直爬,張口就應下,再糾纏上來,難保不會嚷嚷出更為惱人的言語來。為免省事,不想與他打嘴仗,是以,那話黃芩只在嘴邊打了個轉,並未說出。

韓若壁卻不放過他,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