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大長老的靈識感知，常生的心已經沉入谷底。

他甚至做好了迎接擊殺的準備。

一股蕭殺之氣瀰漫而起，院子裡的兩人互相對視，看似互不相讓。

明知必死，常生也就沒什麼好怕的，目光一沉盯著大長老，臉上冷颼颼表情淡漠，抿著的嘴角噙著一股殺氣。

赫連穆默默的站在院子中心，望著門口的青年，一雙鷹目中神色不變，讓人琢磨不透。

靈識所形成微風很快消失一空，院子裡的氣氛卻越發冷冽。

“咳、咳咳……”

打破氣氛的，是赫連穆的咳嗽聲，這位大長老忽然輕咳了兩聲，嘴角也掛上了歉意的笑容。

“最近習練一種功法，致使靈識時常自行散出，無意冒犯，還望師叔勿怪。”赫連穆居然在道歉，而且語氣真誠。

“小心點，別修煉得走火入魔，到時候悔之晚矣。”常生冷著臉，語氣淡淡。

常生弄不懂對方什麼目的，明明以靈識感知了自己，居然當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師叔放心，我有分寸。”赫連穆拱手笑道。

“沒事的話就回去吧，十一個築基弟子破境，不是小事。”常生以長輩的口氣吩咐了一句。

“是，晚輩告退。”

赫連穆再次施禮，轉身之際掃了眼拴在院子裡的白鶴，猶豫了一下回身道：“不知師叔要這白鶴有何用處，這些畜生連妖獸的境界都沒有，不堪大用。”

問及白鶴，常生愣了愣。

對方沒有發難已經夠奇怪了，現在還詢問起一隻普通白鶴。

整個白鶴峰的白鶴少說上千只，丟一隻而已，身為高高在上的大長老不應該如此在乎。

“最近胃口不太好，打算吃一頓燉大鵝。”常生不明所以，只好接著以長輩的語氣說話：“抓只鶴而已，怎麼，你有意見？”

想要不被人懷疑，首先自己都要相信，此時的常生已經將自己當做千雲宗輩分最高的小師叔了，面對大長老一樣口氣不善。

燉大鵝三個字一說出，懶散的白鶴忽然直起了脖子，無神的鶴眼變得驚悚了起來。

“沒意見，沒意見。”

赫連穆連連擺手，微笑道：“以師叔的身份自然要以鶴代鵝，如果一隻不夠，師叔可吩咐下來，白鶴峰的白鶴儘管取用。”

說著赫連穆再次看了眼白鶴，他忽然挽起袖子，道：“既然師叔打算燉了這畜生，當晚輩的可代勞，我幫師叔宰了它。”

不僅不揭穿常生，赫連穆反而打算幫著常生宰白鶴，這番舉動堪稱古怪。

“不必了，今天沒胃口，下次再說吧。”常生可不打算和赫連穆多糾纏，能支走最好。

“那好，晚輩告退。”赫連穆的嘴角依舊掛著笑，不過笑容有些尷尬甚至是怪異，好像在強裝笑顏。

走出院子，赫連穆身形一動拔地而起，腳踏一道劍光呼嘯而去。

看著對方飛遠，直至消失在白鶴峰的山頂，常生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好險……”

感受著自己如雷的心跳，常生抹了把冷汗，心有餘悸的自語道：“今天運氣好，晚上就吃燉大鵝了。”

噗通一聲，常生剛說完燉大鵝，白鶴兩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傻兮兮的白鶴竟然昏死了過去。

“被嚇的？”

常生踹了踹白鶴，搖搖頭進了屋子。

他總覺得白鶴有點不同尋常，別的白鶴如果被驚嚇必然亂叫一通掙扎飛走，這隻倒好，直接嚇昏了。

沒心思理睬白鶴，常生坐在桌邊平復了許久才冷靜下來。

“他感知到了我的境界，怎麼不拆穿？”常生疑惑不解。

赫連穆明明動用了靈識感知，按理說應該當場質疑。

千雲宗的師叔祖可是金丹修為，即便境界跌落也不會跌到煉氣期這種最低階的程度。

除了假冒之外，常生如今的狀態沒有別的解釋。

可是赫連穆卻不知情一樣，非但沒有質疑，甚至連問都沒問。

“難道他拿不準主意，還是沒有把握，或者……他沒有感知到我的境界？”

思索了良久，常生覺得口渴。

抓起水杯，沒等倒水呢常生先愣住了。

他看到了陌生的衣袖，自己穿的不是道袍，竟是地宮裡的那件黑袍。

“是黑袍擋住了他的靈識！”

常生恍然大